“此等行徑,實乃可笑又可歎。”
言及此處,三藏輕輕搖頭,面上露出一絲苦笑,眼中卻滿是無奈與悲憫,仿佛是對孫綽等人因無知而生的淺薄感到深深的遺憾。
孫綽與孫恭,皆為孫暠之子。
而孫暠乃孫堅之弟孫靜的長男。
論起輩分,此二子實乃吳太夫人之孫子輩。
至于孫綽、孫恭二子,何以知曉三藏是吳夫人的相好。
要麼問三藏自己,是否虛妄之言,編造此事以惑人心。
要麼探問其父孫暠。
要知道,孫暠當年可是跟孫權争權的第一人。
在建安五年,孫策遭故吳郡太守許貢門客暗算,不幸罹難。
聞此噩耗,各地官吏皆欲奔赴喪所,以表哀悼。
當時的富春縣長虞翻,矢志為孫策守喪于富春,力倡地方官吏原地緻哀,以防地方空虛,生亂于時。
孫暠,時為定武中郎将,屯兵烏程,聞孫策之變,心生異念,以為此乃天賜良機,欲趁亂取會稽之地,以圖大業。
會稽之地,聞訊大驚,急令百姓守城,以待嗣主孫權之命。
同時,遣使往烏程,告之此意,并陳說利害,望孫暠能顧全大局,勿生異心。
使者至烏程,見孫暠,呈上會稽之書。
孫暠覽畢,面露喜色,謂使者曰:“會稽之地,富庶繁華,吾垂涎已久。”
“今策已亡,權尚未穩,此乃天賜良機,吾豈能不取之?”
使者聞言,心中大驚,然面不改色,曰:“将軍此言差矣。讨逆将軍不幸早逝,然其弟孫權,英勇善戰,深得人心。”
“今雖未至會稽,但其威名已震四方。将軍若輕舉妄動,恐将引火自焚,悔之晚矣。”
孫暠聞使者之言,心中略有遲疑,然仍不甘放棄,謂使者曰:“吾與策乃兄弟之親,今策已逝,吾豈能不為之報仇雪恨?會稽之地,吾志在必得。”
使者見孫暠執迷不悟,遂取出虞翻之書,呈于孫暠。
孫暠覽虞翻之書,隻見其上寫道:“讨逆将軍不幸早逝,吾等皆悲痛萬分。然今權已繼統事,吾等當以大局為重。”
“将軍若欲取會稽,吾已與一郡吏士,誓死固守,必欲出一旦之命,為權除害。”
“且吾觀将軍之兵,雖勇猛無比,然若與會稽之兵相争,必是兩敗俱傷。望将軍三思而後行,勿為匹夫之勇所誤。”
孫暠覽畢,面色微變,心中暗自思量:
虞翻此人,智勇雙全,若其真與會稽吏士固守,吾軍必難取勝。
且權已繼統事,吾若再輕舉妄動,恐将惹火燒身,遺笑天下。
思及此處,孫暠長歎一聲,謂使者曰:“吾本欲為國除害,然觀今日之勢,吾之舉動,恐将陷孫氏于萬劫不複之地。吾雖心有不甘,然亦知天命不可違,人心不可失。吾意已決,即刻撤軍。”
言罷,孫暠下令撤軍,其聲雖堅,然難掩心中之不甘與被迫。
孫暠的退讓隐忍,不過是見孫權已得諸郡之心之後的權宜之計。
使者見狀,心中暗松一口氣,知會稽之危已解,遂辭别孫暠,返回會稽。
孫暠雖一時斂鋒,不與孫權争衡,然其宗族之心,未嘗稍減。
彼等雖未顯于外,然其志不小,意在江東之鼎足。
世人或未知,而郭婉獨明,孫暠一族,皆東吳宗室之胄,亦江東政權的主要觊觎者。
至其孫輩,孫峻、孫綝之名,尤顯赫于時,對東吳之基業,損害實多。
觀孫暠平日之教子,必不以忠心事孫權為訓。
彼等心中,或存高遠之志,欲圖江東之霸業。
故孫峻、孫綝之徒,得以承其遺志,橫行江東,為禍一方。
此乃孫暠一族,不甘為小宗之明證也。
吳太夫人,雖無郭婉之洞悉後世之能,但對于孫暠的野心,亦早有察覺,此乃衆人之目共睹之事。
故,當三藏法師言及,孫暠之子譏諷三藏承歡于吳夫人身側一事之後,吳太夫人心中已信其大半。
孫暠教子,自然也不會令其尊重敬奉吳夫人就是了。
三藏法師之言,猶如明鏡照心,使吳太夫人更加确信孫暠之不軌之心。
她深知,孫暠一族,皆為江東宗室,心中或有不甘為小宗之志。
故太夫人對三藏法師之言,非但不疑,反而更加相信,加之吳夫人信佛,以為此乃佛祖之指引,使其得以明辨是非,保全江東之基業。
必然要對孫暠和他的兩個兒子做出懲治。
當然,因為吳夫人自己私通不檢在先,所以她并不能以此為由,教訓譏諷三藏法師的孫暠的那兩個兒子,孫綽與孫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