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看不見菜卻聞得到味兒的小蛇和小獾們:?
呔!哪隻獾又開小竈了?!
怎麼味道越來越飄向蛇蛇們的休息室了?!
隻可惜這不是某隻春心萌動的小獾給暗戀的小蛇送夜宵的嘗試。
而是赫奇帕奇肄業生給地窖之王老蝙蝠送夜宵的壯舉。
當穿着棕色風衣、端着餐盤、但一看配色和神情就是赫奇帕奇的大美人淺笑着進入斯内普的辦公室時,格蘭芬多的兩個學生簡直驚呆了。
夭壽啦,梅林啊,竟然有人能對着斯内普笑得這麼好看?!
“我在教師席上沒看見你,敬業的斯内普先生,所以我自作主張地給你送了晚餐過來啦。”
她似乎是說完之後才注意到了兩個跟蟾蜍搏鬥的男生,“我打擾到你了嗎?”
聲音也好好聽!簡直像人魚的歌聲一樣!
兩個男生聽見斯内普過了幾秒才歎了口氣,低沉地說:“我剛才在批作業,顯然有幾份不堪入目的作業讓我忘了時間。”
然後,斯内普揮動魔杖,讓餐盤上的兩份食物落到面前的辦公桌上,大餐盤則縮小了靠在桌邊——梅林的胡子啊!他竟然還有這麼體貼的一面?!
“雖然我很想問你為什麼會去禮堂,但現在追究這些毫無意義,我隻能感謝你的關注。請坐。”
離斯内普最近、且背對男生們的椅子往後拉開一截。
大美人挑眉,坐到斯内普旁邊,擰開保溫桶的蓋子,裡面飄散的濃郁香味和這位美人似乎照亮了這間陰森可怖的辦公室。
兩個格蘭芬多非常勇敢地盯着大美人和斯内普的互動猛看。
“卡倫先生、巴克斯先生,你們今天的禁閉由于一些原因可以到此結束了,但明天需要加上今天沒有達标的時間。現在,收拾你們面前的材料,然後離開。”
斯内普冷冷命令。
但濃香和氤氲的霧氣削弱了斯内普在所有學生眼中的可怖表情。
兩個格蘭芬多眼神亂飛地收拾好桌面和裝蟾蜍的大桶,其中一個小麥膚色的男生在離開前突然問:“女士,請問你是我們的新教授嗎?”
大美人轉過來,他們能看見她因為吃驚而微微睜大的眼睛——天啊她可真漂亮——然後她否認了:“不,我是别的學校的教授。”
那個學生還想再問點什麼,斯内普就輕柔地發問:“卡倫先生,也許你想把蟾蜍帶到寝室裡去處理?還是說你想在蟾蜍桶裡過夜嗎?”
兩個男生吓得臉都白了,斯内普說得出也做得出,趕忙轉身開溜。
“啊,好兇。”
卡倫在關上門前聽見大美人輕輕說着,語氣卻充滿調笑和溫柔,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快活。
兩個男生對視一眼,現在是真的開始好奇這位憑空出現的大美人到底跟斯内普是什麼關系。
斯内普攪着還很燙的土豆濃湯。
“這不是家養小精靈的手藝。”
他笃定地說。
西塔撐着下巴,眨眼:“哇,不愧是吃了十幾年食堂的男人,沒錯,這是我做的。嘗嘗看吧,我現在雖然不吃飯,但手藝還是不錯的。”
斯内普垂頭喝了一勺,半長的黑發遮住他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西塔也沒看他的臉,而是專注地凝視他執着湯勺的手。
西塔:天,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手?!我是手控!讓我先摸!
“……很好喝。”斯内普喝了一半後才低聲說。
這是第一次,有除了母親以外的人給他準備食物。
也是第一次,有人注意到他缺席餐點的飯食,并親自送食物來地窖。
“好喝就行,我就怕不和你胃口呢。哦,炸魚薯條是家養小精靈做的,應該不算難吃。”西塔後仰,靠上椅背,“你有什麼喜歡吃的嗎?以前我在密大後廚幫工的時候學了好多廚藝,後來偶爾給倫道夫做個飯,左右現在我閑着沒事做,不如給你做飯練練手。”
“我認為沒這個必要,家養小精靈的手藝還算不錯,你也沒必要在這些小事上浪費時間。鄧布利多并沒有阻止你離開霍格沃茨,你可以出去走走,去霍格莫德轉轉。”
斯内普不想接受美人魚的糖衣炮.彈,他不擅長接受這種純粹的善意和喜愛。
吃了這麼多年食堂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開小竈一次就夠了,萬一西塔碰上其他教授被盤問身份,萬一西塔說她這是給他開小竈,别說同事,光是鄧布利多吃瓜的眼神就夠他頭大的了。
“我才不管鄧布利多,你不是讓我聽你的嗎?”西塔吃吃笑起來,“而且,我給你做飯怎麼能算浪費時間呢?我隻給我喜歡的人做飯,斯内普先生。你明天想吃什麼?”
衆所周知,赫奇帕奇肄業生是一種神奇的存在。
已知兩位,其中一位智鬥神奇生物、生擒格林德沃,另一位在異世界拳打外神腳踢異種,還抽空跟霍格沃茨公認的蝙蝠のking·斯内普表了個白,現在更是想包圓他一日三餐,讓他脫離教師席的餐食。
而且赫奇帕奇雖然在四個學校中最不起眼的存在,但他們一旦認定什麼事,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地去完成。
現在,就有一個自話自說地前赫奇帕奇半點不怕他的黑臉,期待着他的回答,仿佛下一刻就能活力十足地給他做個八菜一湯。
赫奇帕奇,恐怖如斯!
但,斯内普驚奇地發現,自己并不能完全排斥這個。
西塔把他的沉默當做無聲的抗拒,又自然而然地忽視:“我個人認為早餐可以吃清淡一點,但一定要有充足的碳水。你沒有過敏的食物吧?”
斯内普喉結微動,啞然道:“沒有。”
“真好,我的好多學生對堅果過敏,校醫院裡總是躺滿了用花生醬塗滿拳頭對同學打出高額傷害的蠢貨。”西塔吐槽
接下來,斯内普靜靜吃飯,西塔就說一些常見的蠢貨學生:不聽指揮,沖動魯莽,總覺得“我老大、天老二;區區外神,不在話下”,搞得她滿世界撈人;出外勤就算了,還沒有加班工資拿;上司是狗屎,總是布置些不知所雲的傻叉任務。
冥冥之中,斯内普頗有同感,仿佛自己也會走上這樣一條不歸路一樣,心有戚戚。
等斯内普吃完飯,西塔變魔術般地從風衣後面掏出一束形似馬蹄蓮的花,上面用銀綠相間的絲帶系着漂亮的蝴蝶結,尾端卷起,在空氣中搖晃。
斯内普大腦宕機了一下。
氣氛似乎變得怪異起來。
“送你普通的花未免太沒有情調了,所以我找了找,送你這個。”
西塔的臉掩在潔白的花朵和翠綠的草葉後,隻露出一雙彎起的眼睛。
“這是希波庫特草,一種稀有的植物。這些我旅行的時候收集的,那個世界将它提純後制作大回複藥,我記得最高能提取到99%,那幾乎是藥到病除的藥水,既可以外用也可以内服,隻要還有一口氣就不會死。”*
她不清楚異世界的植物能否在這裡正常生長,所以她就沒拿出種子。反正她在那裡留下了坐标,斯内普如果需要更多的話她随時可以去薅。
斯内普雙手接過這束花,或者說草藥。
他強迫自己問點什麼,最起碼别像個生平第一次被送花的人一樣傻:“謝謝,很漂亮。咳,我是說,它怎麼提純?”
“不知道欸,”西塔雙手捧臉,“我對這些沒興趣,我又不會死。”
言下之意是,她隻會為對這些有興趣的人收集。
手中的花香似乎變得滾燙起來,熾熱的氣息燒進肺腑,将幽靜棉柔的香味滲進骨髓。
他拒絕不了。
也不想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