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盛然,本來說陪着你出道來着,你看這也陪不了你了,沒事,沒事兒,離職了我還是你哥……”
狼人殺式交代遺言。
盛然從那冰涼的會議桌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将那帶有離職申請四個大字的A4紙,整整齊齊地壓在桌上,一字一頓地告訴他巡哥三個字:
“離!不!了!”
小瘸子堅定極了。
被按頭寫檢讨書的長夜裡,小瘸子的手機上,每隔一會兒就有新的信息進入,清一色的全都來自邵宇:
“0:12,邵大爺實時播報,我在唐以南單元門外蹲點,有幾個前線大粉跟我一塊。”
“0:40,她們領頭的大粉讓大家原地别動,她自己帶相機進單元蹲。”
“0:42,這姑娘長得得老好看了,大眼睛、大長腿,身上包包好幾萬。”
“1:30,姑娘上去半天了沒動靜,不能出啥事吧?”
“1:50,外面的粉絲都走了,就剩我一個了,我也進樓裡面蹲。”
……
小瘸子抱着手機陷入深思,他重生前沒有參加過綜藝,自然邵宇也沒有跟着他們回來、去蹲唐以南的事兒,于是小瘸子沒法判定,邵宇這一趟到底能不能蹲到。
忽然間,會議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了,姜新月踩着午夜裡格外清晰的高跟鞋聲,站在門口。
淩晨一點五十分,姜新月沒回家,堂堂公司總經理,專程盯着公司一個沒出道的小藝人,以及一個職位低微的執行經紀。
今兒是非把小瘸子團隊解散不可。
彼時盛然面前的桌上,仍是一疊白紙,袁巡面前的白紙上,也仍舊隻寫了“離職申請”四個字。
姜新月掃了一眼,氣定神閑。
這些年來,姜新月依舊保持着一個女明星的矜持優雅,從不發火,但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半分也沒商量餘地:
“袁巡,我知道你想要公司的裁員名額、拿賠償金,但是我接手公司這十幾年,曆來沒有這樣的傳統,希望你能理解。”
“還有,小然,讓你寫檢讨書,這是為了你好,寫好了明天公司會用官博發布,算是給你以南師兄的一個公開道歉。你還年輕,未來的日子還長,公司不希望你們同門師兄弟之間,産生什麼芥蒂。”
“另外,你也不要再對以南,抱有什麼不正當的想法,你拿過以南的酒店房卡,這件事我當初已經盡力幫你壓了,但公司還是有一些人知道。”
……
話音将落,盛然的手機上,收到來自邵宇的最新信息,一段15秒的視頻。
淩晨2:05分,那位前線大粉從唐以南家門裡出來,亮閃閃的超短連衣裙領口有淺淡的紅痕,出門時,還特意留心仔細觀察外面的動靜。
這一切剛好落進了邵大記者的鏡頭。
邵宇将全程錄像,一股腦地甩了過來,視頻底下外加一連串感歎号:
“唐以南睡粉!!!”
小瘸子驚訝地點開視頻,而後将手機調轉了個方向,推到姜新月面前。
一時間,除了視頻裡樓梯間的輕微走路聲,整間會議室,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見。
“視頻哪來的?”
姜新月面色變了變,伸手就要搶那手機,被盛然攥在了手裡。
突然間,會議室的門再次被從外面推開,闫子欽的身影斜倚着門口。
小闫總聽說小瘸子和經紀人被扣在了公司,下飛機第一時間便趕來了。
當下盯向這位在公司說一不二,連他爸都要讓三分的繼母,闫子欽隻有兩個字:
“出去。”
姜新月的身影僵住了。
在怔了三秒鐘之後,冷靜揚眉:
“子欽,其他藝人團隊的事情,你爸爸不希望你多插手……”
“我偏要插手。”
闫子欽挑了挑眉,半個娛樂圈都傳聞不好惹的姜總,他可一丁點兒也沒放在眼裡。
姜新月輕歎了口氣,高情商白蓮花人設分分鐘上線:
“我知道,我知道子欽你現在翅膀硬了,可這一切都是你爸爸給你的,如果你惹他不開心了,他也随時可以拿走,到時我一點兒也幫不上你……”
“你的一切我也可以随時拿走。”
闫子欽吊兒郎當倚着門,這句話說得慢極了,末了還好心地一字字提醒:
“包括你的賬務、資金往來,還有,你的婚外情……”
一瞬間,姜新月如遭雷擊。
闫子欽也沒理她,而是單手插着口袋,另一手上前就握住了盛然的手腕。
剛才還是一副威懾語氣十足的小闫總,在握住小瘸子白皙纖細的手腕時,音色裡仿佛一下子染上了溫度,隻有兩個字:
“回家。”
踏出會議室門口時,他腳步頓了頓,盯了一眼半天沒敢說話的他們巡哥:
“新綜藝下個月進入宣傳期,需要個藝人獨立工作室,巡哥,你作為盛然團隊主要負責人,親自去辦。”
“那,我不用離職了呗?”
他巡哥喜上眉梢、歡欣雀躍、擡頭挺胸、揚眉吐氣!他的藝人要有獨立工作室了!他要當主要負責人了!
主!要!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