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的理由是小t的事。

沈琛堅持要把他接過去，請了兩天假專門來好聊聊這件事情。

坐在頭等艙，白浮清覺得這個理由連表意識都糊弄不了。

在他眼裡沈琛确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不是高人一等的“偶像明星”，更像是一個幼稚的麻煩精。

但接送的車輛、工作人員、沿途的街景、小區、住宅、都告訴他沈琛确實“與衆不同”，“高人一等”。

送到房門口後工作人員就離開了，白浮清人臉識别走進大平層。

那會兒是晚七點，庶民一進門黑漆漆的房間就亮了，光亮從前向後推，推至視野盡頭。

機械女聲突然響起。

“歡迎白先生，晚上好。”

“嗯？”

白浮清四下張望不見人影。

“什麼？什麼東西？在哪裡？”

“抱歉，讓您受驚了。我是智能管家，是一套分布式系統，本屋的各個房間都内置了隐蔽式的揚聲器和麥克風，所以我不是一個單一的硬件設備，無法在一個固定的位置。當您在玄關時，我就會‘在’玄關。”

白浮清含含糊糊地應下，尋找揚聲器和麥克風的放置位置。

“白先生，我注意到您好像沒有任何包裹、背袋，您是否并未攜帶行李？”

“嗯，沒帶呢。直接用沈琛的不行嗎？”

他除了必備随身物品什麼都沒帶着，紙巾、口腔清新劑、鑰匙、手機、腦子——可能帶着吧。

“當然可以，先生。”

他站在玄關，欣賞天頂的燈組和牆壁的櫥櫃。

“感覺走在這大平層裡需要地圖啊，是嗎，小管家，你有地圖不？”

“當然，我可以為您提供聲音、光線、圖像等指引。您想前往哪個房間？”

“先給我來一條觀光路線，好嗎，如果有解說就更好了。”

“沒問題。”

小管家說着播放起了舒緩的純音樂，和着樂聲開始介紹：

“您所在的套房是miracle小區○區○棟三十二層3202号。miracle小區位于M市核心區域，交通便利，周邊配套設施完善，小區環境優美，并配備了24小時安保系統确保住戶安全……”

“夠了夠了，導覽路線，導覽路線。”

剛剛鞋櫃自己彈開，提醒白浮清換鞋，掃地機器人很及時地跑來清理掉他踩髒的大理石花磚。

管家開始控制燈光。

“好的，下面光線會發生變化，我将用燈光為您引導，配合語音解說所處的房間。請問這樣的光線會讓您不舒服嗎？我可以進行調整。”

玄關前客廳的燈光璀璨起來，主燈變色，還亮了一排七七八八的小燈。

“不會不舒服。哎，你這兒當真全部聲控啊？”

“是的，智能家居系統全面覆蓋，燈光、空調、窗簾等等都可以進行智能調控。”

白浮清感覺自己家還不如這兒一個客廳大，自家家具價格加起來不如一個看不懂的藝術擺件，感歎一句“造價不菲啊”。

“如果您是在問我價格，是的。沈先生表示可以告訴您全部信息，包括各項價目。全款購房一千七百萬元；裝修費用預計一百萬元起跳；家用電器和家具費用按照我已連接和可以識别的部分進行計算，大約是一百萬元到兩百五十萬元之間；月維護費用在一萬五千元左右。”

“别念了别念了。你還是說說客廳吧，這兒的裝修怎麼藝術得我看不懂。”

“好的。”

“您現在所在的客廳運用了大膽的色彩對比和線條設計，現代風結合神秘主義，簡約又不失藝術氣息。”

“銀色的裝飾線條和藝術品互相呼應，多層次的燈光設計，吊燈、壁燈、落地燈為空間提供了充足的照明。燈光的色溫可以根據……”

小管家如一介紹了開放式廚房餐廳、次卧、客房、衣帽房、醫藥房、書房、影音室……最後是露台。

一機一人來到露台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管家換了第二十八首動人純音樂。

“我們位于江景一線，擁有寬闊的露台和落地窗，可以全天候欣賞壯麗江景，隔岸繁華的燈火。”

“陽台設計為休閑區，配備戶外家具和城市露營角。”

“此刻正是夜色濃郁時，江面燈光與室内裝飾交相輝映，營造出浪漫溫馨的氛圍。”

“我怎麼覺得是銅臭的氛圍呢？”白浮清坐進模拟露營地。

“我能理解您的感受，您這樣說是合理且幽默的。”

“我對于房屋與景色的‘感受’隻是基于大數據分析和預設算法，而人類的感受多元、微妙、深刻、複雜，這是任何機器都無法完全模仿的。”

“如果您願意，您可以和我分享您有如此感受的原因。”

白浮清笑：“你怎麼像心理咨詢師呢？”

“感謝您的誇贊和認可，我裝配有NLP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個性化推薦系統、情感識别功能，存儲了大量心理相關知識文本和統計數據、并連接入網實時更新最新科研成果，這些技術功能的組合使用可能讓您感到了一定的人性化。”

“但我希望您知道我仍然是一種工具，不能完全取代社會工作者、心理咨詢師、精神科醫生等等職業和工作者的專業服務，我能提供的支持和建議非常有限……”

白浮清打斷它的唠叨：“跟你說話比跟人說話輕松多了。”

小管家道謝，又哔哔水了一通字數。

白浮清不理它，倚欄遠看夜景。

價值千萬的景色。

城市的霓虹映在江面，江面有船，船燈跟着流淌的光帶蜿蜒了一路，沿途依稀可見赫赫有名的古建築。

“白先生，櫃子裡可能有一架FAR SIGHT的折射望遠鏡，150mm口徑，可以通過搭配不同的目鏡達到120倍的放大倍率。雖然在城市環境中可能會受到光污染的影響，但它仍然适合在城市進行遠距離觀測。”

“啊？望遠鏡？哪個櫃子？”

白浮清回身開始找，露台太大，櫃子有點遠。

“露台門口的櫃子。抱歉，這隻櫃子不帶有智能系統，我無法控制為您開關櫃門。”

白浮清挨個開門找：“找到了我也不會用呀，我隻用過顯微鏡，有說明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