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不管怎樣,他是不能再讓林淵跟着衆人一起出發換鹽了,且不說林淵現在病着,更何況隊伍裡危險重重,他已不願再冒險。
他之前居然還因林淵要離開部落另尋他路而生氣,現在想來,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巴掌。
他本以為一切都是誤會而已,隻要林淵證明自己是巫祝,讓人信服,就沒有人再懷疑他的身份。
可現實卻狠狠打臉。林淵不過是外出換鹽,就已經有人等不及了,想要取他性命。離開林淵的痛苦,風今天已經體驗過了,他不想再體驗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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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不宜趕路,族人便隻能又休息一天。
“果子不等人,明天一大早就必須出發!”壯道。
幾人圍在火堆旁,木棍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暖黃色火光給衆人面孔鍍上一層柔光。
骨碗中的水已放涼,林淵喝了兩口,思索自己身體能否再受得了高強度趕路。
發燒也不算是小事,可畢竟得以集體為重,部落換鹽事大,總不能一個團隊停下來等他恢複好了再出發。就算族人等得起,可那些果子也等不起。
“林淵和我都受傷了,不宜再趕路,我和林淵就先在這裡等着大家,待你們回來了,我們再一起趕路。”風吞下烤肉,對壯道。
林淵有些疑惑地望着風,這事風都沒和自己商量,他事先不知,有些不解。
風給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林淵便不在多問。風還是信得過的。
壯緊繃的臉放松了些,“這樣自然是最好。”
喝完水的丹擠進火堆,拿起一根剛烤好的肉吃起來。
“林淵你都不知道,大家都以為你不在了,難過死了。”大家聊完正事,話題又轉移到林淵身上,“你剛剛到底去哪兒了啊?一進來沒見到你,還以為你進雙峰獸肚子裡了呢?”
壯一聽,面上不顯,暗中豎起耳朵聽。
林淵撲哧一笑,“雙峰獸雖大,但哪兒能一口就把我吞進去。你們進來時沒看到屍體殘渣,都沒有懷疑嗎?”
風聞言臉色一紅,當時壯說得如此笃定,且自己又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進洞沒見着林淵身影,以為定是被那雙峰獸吃了,哪兒還想那麼多?
丹道:“一進來就見風真瘋了一樣,和那雙峰獸打成一團,就沒注意。”
丹說自己沒有注意,絕不承認自己是笨。不過他也不用想那麼多,反正馮聰明,他和馮寸步不離,馮讓他做什麼就是了,他完全不需要擔心那麼多。
林淵道:“那天在洞穴深處無意間發現一個洞,雙峰獸來時,我運氣好剛好在洞旁,就鑽了進去,這才躲過一劫。”
林淵當時側身鑽過,雙峰獸氣急敗壞,使勁沖撞,好在那石頭還算結實,林淵就躲在裡面,也沒有受傷。
丹聞言立馬又跑進去看了看,不過此時太暗,根本看不清,用手摸了摸,還真摸到個窟窿。
“真是要感謝那個窟窿,要不是它,我再也吃不上這麼美味的烤肉了。”
林淵笑道:“那我就當你是舍不得我了。”丹這人很有趣,林淵也忍不住逗弄。
壯在此時忽然站起身,向洞外走去。
天已黑,外面危險,要是普通族人還要勸上一勸,可壯是領隊、是長輩,在場的人無人敢勸,且壯年長許多,有分寸,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
壯跳下兩米高台階,一拳狠狠砸在石頭上,手關節傳來鈍痛也不松手。
他出發時,大巫祝允諾,隻要林淵此人除去,他立馬昭告族人,重新選拔下一任族長。他雖心中不願弄髒雙手,但為了将狄拉下神壇,便也允了。
他若是想争奪族長之位,必然不能背上殘害族人的名聲。他僞裝了這麼多年,不就等着這一天,自然會小心策劃,小心駛得萬年船。
雙峰獸少有,他也是參加西部集會時無意碰見過。客獸說雙峰獸若是駝峰軟綿,舌頭外翻,口吐白沫,那就千萬不要靠近。此現象說明雙峰獸正值發情狀态,脾氣暴躁,咬着人就不放。
他打獵時碰上這腳印時,便上前查看,見此獸正發情,心中有了計較,設局将其引入洞中。
雙峰獸高大威猛,連客獸碰到都會繞道走,就風搭上個病弱林淵,必然是鬥不過的。
誰知上天都幫着他,風外出接水,隻留林淵一人在洞中。壯趕忙将雙峰獸引入洞中,在确定林淵出事後,這才出現。
想不到百密一疏,洞中合适有了個窟窿,他一概不知。
隻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就成功了。
他氣憤,深吸幾口氣後,他又裝作無事,回了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