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一行人到達飛飛帳篷時,周圍已經圍了許多族人。有的木然,有的難受,在看到林淵前來,都自覺讓出一條道供他通行。
飛飛屍體安置在帳篷門口,身體用獸皮包裹住,露出臉。身下面放了樹枝,以隔絕泥土。章背對林淵,跪在飛飛屍體旁,握着飛飛的手,肩膀抖動。大巫祝與一黎站在内圈。
獸皮下那張臉皮膚慘白,顔面消瘦,眼球下陷,唇白幹燥,像是被人吸光精氣一般。林淵不敢相信前幾日還與自己說笑的飛飛今日卻再也睜不開眼。他第一次直面生命流逝,身體有些顫抖,渾身無力。
族人都沒說話,靜靜站在一旁,默默為飛飛祈禱。
一時之間,隻有嬰兒的哭啼聲與章的哽咽聲。
林淵不可置信,呢喃道:“不應該啊,怎麼會這樣。”
部落中族人很免疫力強大,飛飛發燒時半個晚上就退燒,他和白之後也來看望過,飛飛雖有些虛弱、身體消瘦了些,但精神還不錯,沒有理由一下就去世。
章聞言,猛然轉身,紅着眼死死盯着林淵,怒吼道:“都是你!是你硬要讓飛飛回來,錯過了獸神的祝福,讓獸神生氣,從而收走了飛飛的生命!”
面對章的指責,林淵一時愣了神。族人在面對他時,從來都溫和帶着讨好,如此吝色一面,除了一黎,他還是第一次見。
大巫祝靜靜注視着這場鬧劇,手中獸杖微動,嘴角微微翹起又壓下。
白見林淵愣了神,并未出聲解釋,立馬站了出來:“根本就不關林淵巫祝的是,那天林淵巫祝救治了一個晚上才讓飛飛阿姆退燒,你當時就在一旁,你是知道的。林淵巫祝是救了飛飛阿姆,你不要污蔑他!”
“那是神獸的懲罰!”章眼中血絲乍現,指着林淵,“都怪你!都怪你!”
章渾身戾氣萦繞,林淵一時被吓到,驚得腦中一片空白,說不出話。
“是我害了飛飛。”章眼中淚水湧出,對林淵大吼道:“你騙了我!你說你奉獸神之命來拯救我們!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章眼中淚水瘋狂湧出,眼早已猩紅,大腦中已毫無理智可言,看着面前活得好好的林淵,又看了眼失去生命特征的飛飛,悲從中來。
他渾身肌肉鼓起,雙手成拳,對着自己胸膛猛擊兩下,而後大吼一聲,身上獸紋亮光一閃,一頭高大猩猩就這樣顯現在大家面前。
族人皆下了一跳,見章已沒了理智,便抓緊四處逃竄,不過一瞬,四周就空蕩一片。
“你要幹什麼!”風怒吼一聲,化為獸形,結結實實擋在林淵身前。
白見勢不對,立馬拉着林淵遠離戰鬥中心。林淵似無骨頭了一般,無神地任白牽扯。他不懂事情為什麼發展成這樣了,他不過是好意醫治飛飛,想要族人不再被謊言欺騙,他做錯了什麼?
林淵深覺背刺,他醫治好了飛飛,就算飛飛現在離世,也與他無關。為什麼,為什麼要将此事賴在他頭上。而且......
他回以起剛剛看到的場景,飛飛面如枯槁,嘴唇煞白,面頰隐隐發黑,根本不似什麼突發頑疾,倒有些像是......中毒!
林淵回過神,見雄獅與大猩猩劍拔弩張,立馬對風大叫一聲:“風!回來!”
剛剛匆匆撇了一眼,沒有看仔細,他想再看一眼确認一下,可章現在正在氣頭上,與風的戰鬥一觸即發,得讓人消消火,便主動叫回風,他相信能自證清白,隻要給他機會!
不過于此同時,章發起了進攻,他所有怒氣彙集掌心,向風腦袋狠狠拍去。
風聽到林淵的話分了神,待反應過來時,那掌心離自己隻剩半肘之遠。掌還未至,随之而來的破空之風就已至跟前,風雙腳用力一蹬,向右一閃,卻還是避之不及,臂膀一麻,一個帶血傷口霎現,不過沒有很深。
風不過停頓片刻,章就越過風,直奔林淵而去。風頓時猩紅了眼,一躍撲上章的後背,獅子利齒離猩猩頸部急近,隻要一嘴下去,猩猩鮮血便會噴湧而出,失血而亡。
他在野外對待野獸從不留情,可這是部落的族人!他隻能用臂膀扼住猩猩喉嚨,拖延步伐。誰知章一個起跳,順勢往後倒下,想将風死死壓在背下。
風立馬松手向右一閃。
轉眼間兩人已交手好幾回,族人這才反應過來兩人是動了真格。漠、現、學在章動手的一瞬間便将林淵圍住。幾人也想上前幫忙,可兩人滾打成一團,有心無力。
此次章倒在地上,幾人立馬上前,一人抓手,一人抓腳,将章桎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