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黑家夥忽然長開了八條腿。
“哇啊啊啊啊啊!!!蜘蛛啊!!!!”
“哪裡有蜘蛛?!!啊啊啊啊!!”
鍛造店裡瞬間亂作一團。
再次走出鍛造店時,對街的服裝店都打烊了,夜徹底靜下來。
系統時顯示[00:21],已經是新的一天。
門内傳來一聲怒吼:“不是蜘蛛,是監控!!操!!!那個機械師你給我等着!!!”
等盜賊再氣氛地推開門時,年瑜早就沒影了,他隻又吃了口冰棒味道的西北風。
*
年瑜跋山涉水才來到地圖上标注的這個窮鄉僻壤之地。
什麼破地方,一個傳送信号标都沒有。
四面都是荒山野嶺,根本沒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遇,隻有一山更比一山高,說有孤魂野鬼在這閑逛他都信。
深夜,卻也并不是所有生命都入睡了,烏鴉的叫聲在山谷間回蕩,一路上還有其他低等野怪被年瑜的腳步聲驚醒後窸窸窣窣的移動聲。
海拔高,氣溫低,氧氣也稀缺,年瑜感覺自己遲早要死在這。
好不容易,終于走到了房子前,年瑜定睛一看——
這是一個...
破茅屋。
還是隻有半邊屋頂的破茅屋,因為另半邊被雪壓塌了。
年瑜倒吸一口涼氣。
木門上有很多爛掉的地方,都被繃帶封了起來。他推開門,“咯吱”地響,剛走進去,門又“嗙”一聲掉落。年瑜轉回去瞧那個門栓,鏽迹斑斑,早就不能用了,還撐了門這麼久不掉真是難為它。
他腦子昏昏沉沉的,眼睛都要閉上,但還是當即拿出了自己的工具箱——他不能容忍有壞掉的東西在眼前卻沒人修,看着礙事的很。
屋裡開始“乒鈴乓啷”的響動。得虧這個屋子孤零零的,不在村莊内,否則鄰居都要舉報他大半夜搞裝修擾民。
年瑜的腦袋已經麻木了,手還機械地動着,連屋外有腳步聲都沒聽見。
過了好一會他才發現不對勁。
門口有個人形的影子。
為什麼會有影子?這破地方還有其他玩家?如果是鬼魂他倒更接受一點。
可惜他已經不想睜眼了。
“你要不把我殺了吧,”年瑜盲人摸象,“我還不如回主城睡覺。”他的聲音很小,發音也不清晰,不知道的還以為直接進入了夢鄉。
那風雪歸客疑惑道:“說什麼呢?咕噜咕噜的,你還真會吐泡泡?”
年瑜:“... ... ”
錘子脫力落在門闆上,他強迫自己睜大眼,看清楚來人後意識倏忽回籠。
年瑜:“你怎麼在這?”
白頭發,淺灰眸,大黑襖,還有條短麻花辮...
臧洋摘下防雪的兜帽,抱着一大疊茅草倚在門框:“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摸過來的?”
他将茅草随處找了個地放下,指了指年瑜膝下的木闆:“還把我的門搞壞了。”
“你的門?”年瑜徹底醒了,看看自己身下的破木闆。
這也能叫門?
“對啊,”臧洋蹲着挪動到年瑜身邊,笑道,“這是我的屋。”
“... ... ”
“所以你是怎麼摸過來的?”
“财産欄寫的,”年瑜撿起鐵錘,重重地錘了把釘子,把釘子錘進去半截,“這也是我的房子。”
臧洋:“?”
“怎麼就,”臧洋笑出氣音,“怎麼就也是你的房子了。”
年瑜環視了一圈茅屋:“你一個豪爺為什麼住這?我以為你住主城二環内的四合院。”
“我雖然對他人大度了點吧,但對自己還是很摳門的,”臧洋手指繞了繞自己的小辮,“我就喜歡這裡。”
他打開了财産欄展示:“看到了嗎,我有房産證。”
年瑜把自己的也調出來:“我也有。”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臧洋無奈抿抿唇:“我也不是什麼小氣鬼,不會把你趕出去,但房子的歸屬還是要搞清楚的。”于是他按下了系統的在線咨詢按鈕。
還不如把他趕出去呢... 這茅屋看上去是個能住的地兒嗎?
系統蹦跶蹦跶就出來了,少女聲聽起來愉悅。
狂風呼呼嘯着,滿目瘡痍,兩個人擠在一個屋子裡居然還生了點煙火氣。
[您要咨詢何種事宜?]
“解釋一下為什麼這房子他也有所有權。”
[這是您夫夫二人婚後的共同财産。]
“可是我婚前就有了啊?”
[經确認,二位在正式服已綁定伴侶關系,您在待注銷區的一切财産都屬于婚後共同财産。]
臧洋:“... ... ”
系統也突然意識到了還沒更新數據,于是自動刷新了一下,臧洋的财産數額快速滾動,最終變少了一半,少的那一半加到了年瑜的頭上。
年瑜悶頭錘了兩下——
暴富就這樣來得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