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注意到謝微并不在場,也不知道兩人這是怎麼了,前幾天還甜甜蜜蜜的,今天霍棠就要和别人訂婚了。
這事她也不好多問,隻能保證安全将外賣送到。
萬羽桐将外送到後,霍棠找了個借口将人支開。等人走後,這才打開外賣袋子,裡面放着好幾盒甜品。
猶豫片刻,霍棠剛想拿出一塊,門口又傳來聲響。他瞬間慌亂,手忙腳亂地将甜點藏在背後,用毯子蓋住。
溫雲生進來,發現霍棠緊張的模樣,問:“怎麼了,幹什麼壞事了?”
“啊?沒有啊。”
溫雲生倚靠在沙發上,一隻胳膊舒展搭在一邊,疲憊又放松。
“我聽說,謝微去外地出差了,你特意支走的?”
見霍棠不答話,溫雲生不在意,自顧自說着:“難道他還不知道你今天訂婚?”
“這重要嗎?”霍棠聲音悶悶的。
溫雲生笑出了聲:“當然不重要,現在你才是霍家真正的少爺,而他,什麼也不是。”
他停了兩秒,随後一臉興味地繼續道:“我隻是好奇,他回來後要是知道我和你訂了婚,怎麼樣?他知道自己是霍家真正的少爺嗎?而你,隻是……”
“好了!”霍棠惶然地喝止他,似乎很生氣的樣子,“謝微算什麼,一個助理而已,被我騙得團團轉還可笑地相信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這種笨蛋也值得你這麼在乎?”
溫雲生緩緩收斂了笑意,他們都沒注意到門口一閃而過的身影。他仔細打量着霍棠,霍棠維持着不耐地表情,實則手心裡已經冒了汗。
“希望如此。”這就算揭過了。
“宴會馬上開始了,你準備一下,别出了岔子。”
而後溫雲生起身離開。
霍棠等他走遠了,才蹑手蹑腳地探頭向外張望,确保沒人後關門上鎖,動作一氣呵成。
坐回桌前,拿出外賣袋子。給自己做了會兒心理建設,眼瞅着時間不多了,他一咬牙直接往嘴裡塞。囫囵咽下,又繼續塞。直到再也吃不下去。
這邊萬羽桐剛擺脫文新晗,她覺得這人有點太熱情了,一聽說她是霍棠的朋友,一直拉着她說個不停,話裡話外都在他文新晗才是霍棠最好的朋友。萬羽桐知道他沒有惡意,隻覺得有些幼稚,加上他一直在耳邊叽叽喳喳說個不停,這才找了個借口脫身想到陽台透透氣。
半路卻被她看見沉着臉快步離開的謝微,她喝了點酒,有點點微醺,沒能及時看出謝微不太好的情緒。将人截住後,萬羽桐道:“小謝哥,你才來嗎?”
此時謝微已經達到臨界邊緣,但還是極力克制住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緒,沉默地點了下頭。
萬羽桐覺得氣氛有些詭異,腦海裡搜刮着話題想要多說點什麼。不巧他們這個位置正對陽台,許是窗戶沒關好一陣風吹來,讓她忍不住縮縮脖子,手也忍不住藏進裙子的口袋裡。
她奇怪地掏了掏,掏出一張紙條。
是剛剛霍棠點的外賣單子不慎掉落後,她沒看到附近的垃圾桶,隻好先揣進兜裡。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瞬間清醒過來:“完了完了。”
她的臉忽地變白了,将紙條塞給謝微:“棠棠不是對花生醬過敏嗎?他怎麼還點了這麼多含花生醬的甜品?”
花生醬巧克力布朗尼、花生醬芝士蛋糕、花生醬曲奇……
謝微深情凝視,迅速轉身返回樓上,想要進入休息室卻發現門已經在裡面被反鎖。
“棠棠,棠棠,快開門。”
喊了幾聲無果,謝微知道出事了,連忙找人拿來鑰匙開門。
此時霍棠臉頰通紅,因呼吸困難已經出現出現過敏性休克。
謝微立馬将人抱起,前往醫院。
訂婚宴自然告吹,客人看着謝微抱着霍棠離開,頓時議論紛紛。
為了穩住局面,溫雲生隻得親自出面作出解釋。無法第一時間跟過去。
回家人感到醫院時,霍棠正躺在病床上輸液。
還好送來的及時,還沒那麼嚴重。
謝微在旁陪床,此刻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霍家人緊張地圍上來,霍循首當其沖,視線略過謝微握住霍棠的手,滿臉着急:“棠棠怎麼樣了?”
謝微不着痕迹地将霍棠的手塞回被子裡,安撫道:“沒什麼大礙,藥我已經拿了,輸完液等人醒來再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
霍紹元皺眉:“他不能吃那些東西他不知道嗎,還特意點的外賣,這是想幹嘛!”
“爸,棠棠還睡着呢,你小聲點。”霍循不贊同地道。
霍紹元重重地哼一聲,但好歹沒再發難。畢竟人都沒醒,多說也無益。
“霍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謝微道。
霍紹元颔首:“今天麻煩你了小謝,你快回去休息吧。”
謝微轉身沒走幾步,感受到衣擺被什麼拉住,回頭發現霍棠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扯住了他的衣角。嘗試将衣服解救出來,卻因為尚在昏迷的人太過用力沒能成功。
“小謝,要不今晚幫我們在這照看一下棠棠吧,宴會那邊還有事情我們要處理,還得回去。你就辛苦點,等陳芬過來你再走?”霍循提議道。
霍紹元有些不贊同,本來今天要不是謝微及時發現才避免情況惡化,現在還讓人家在這當保姆,這怎麼行。
剛想說什麼,嘴比腦子快的謝微立馬說了聲:“好。”
說完謝微有些懊惱,他的心緒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真相裹挾,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去哪裡。但他知道,他再呆着這,面對霍棠,隻會更加痛苦。
但話已出口,反悔也來不及。
“爸,你不是早就累了嗎,早點回去歇着吧,别到時候還要照顧兩個病人。”
聞言,霍紹元瞪了眼霍循:“有你這麼咒你爹的嗎,我身體好着呢!”
事已至此隻能先這麼安排。确定霍棠沒什麼事後,他們又往回趕,總得給參宴的人一個交代。
一時間,病房内又隻剩下他們二人。
霍棠睡得不算安穩,嘴中一直在呓語着什麼。湊近聽也不甚明晰,可能隻是一些沒有意義的字符。
本想替他揉開緊皺的眉頭,手掌卻在半空中凝滞住,晚上在門外的聽到的話語一下一下刺痛着他的神經。無人知曉他心中怎麼拼盡全力抗争,才僵硬地将手收回來。
好在陳芬很快趕來,謝微來不及寒暄将霍樣緊緊拉住他的手一根一根地掰開。
他沒注意到霍棠已經睜開一條縫地眸子,迷茫地看着謝微的舉動。
謝微仿佛一刻也呆不下去,迅速離開了病房,徒留陳芬看着他逃似得背影暗自奇怪。
沒多久霍棠迫使自己睜開沉重的眼皮,陳芬發現,心疼道:“喔唷少爺怎麼現在醒了,感覺怎麼樣,難不難受?”
幹燥的嗓子讓他無法第一時間出聲,隻能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而後緩緩擠出一個字:“水。”
陳芬趕緊倒了杯水給他,喝了幾口後,霍棠才勉強能夠出聲。
“剛剛......謝微來了嗎?”他好像看到謝微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夢。
“小謝剛走呢,要不是他及時發現少爺,恐怕現在都還躺在手術術呢!”陳芬越說越激動,眼裡因為擔心泛起淚光。她在霍家工作了幾十年,看着霍棠長大,早就把他當成了親人。如今霍棠病怏怏地躺在這裡,哪裡不心疼哪裡不後怕。
霍棠心裡咯噔一下,心瞬間像是懸在半空中,充滿了莫名的不安。
“陳姨,這水有點涼了,有熱一點的嗎?”
“有,我出去倒。”
等陳芬離開,霍棠蹑手蹑腳地下了床。她回來時,病房内已經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