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我剛剛聽到一個瓜,你要不要聽?”
萬羽桐兩眼放光,也不管霍棠樂不樂意兀自說起來:“剛剛小夏和我說,那個楚群,學曆造假!工作也造假!好家夥,我說怎麼這家夥看着一點都不像名校畢業的高材生,原來都是假的啊。我聽說他下午已經收拾東西走了,多半是沒臉見人了吧。诶,棠棠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伸出手指戳戳霍棠,他猛地回神,瞪大雙眼看向萬羽桐。
顯然被吓了一條,但他很快恢複正常表情:“啊?你說什麼。”
萬羽桐一臉狐疑:“你不對勁。”
仔細想想,好像一整天霍棠都看起來蔫蔫的,像是有心事的模樣。
萬羽桐還以為是他那所謂的未婚夫的緣故,安慰道:“棠棠我支持你,你和小謝哥就是最般配的!”
雖然不清楚他和那個未婚夫感情咋樣,但這幾天霍棠和謝微的互動她是看在眼裡的,粉紅泡泡都要溢出屏幕了!他倆要是因為這些外部因素成不了,得多可惜啊。
于是萬羽桐又昧着良心補了一句:“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路過的溫雲生聽到這句,低頭問:“你們在說什麼?”
萬羽桐一驚,手忙腳亂坐到一邊,眼神心虛得左右亂瞟:“啊?沒說什麼啊。”
“我怎麼聽到什麼不被愛的才……”
“好啦,聊天你也要問。”霍棠打斷他,欺負他就算了,怎麼連人家女孩子都欺負。
溫雲生:……他也沒說什麼啊。
眼神一凜,溫雲生正色道:“早上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
霍棠吱吱唔唔,隻說還沒想好。
“那可要快點了,你知道我沒什麼耐心。”
萬羽桐在旁邊充當吃瓜群衆,心中好奇可看到霍棠不太美麗的臉色時明智地選擇沒問。
晚飯後溫雲生又來找過他一次,與此同時謝微在幾步遠的地方朝他走來,面對溫雲生單獨聊聊地邀請,他最終還是選擇低下頭跟人離開。
謝微停下來,一直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良久後,才肯垂下眼皮斂去其中的暗色。
溫雲生步步緊逼,霍棠最終還是松了口。沒辦法,誰讓自己最大的秘密掌握在他的手裡呢。
臨别時,溫雲生還心情很好地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霍棠平時逆反一下計算了一下這種時候他還真不敢,要是惹溫雲生不高興了誰知道他又想出什麼招。
強忍下心中不适,霍棠小心擡頭望向他:“我先走了。”
得到溫雲生的首肯他才如臨大攝般提出一口濁氣,卻在轉身地瞬間不經意對上謝微沉靜的眼眸。
霍棠心下一緊,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隻能慌亂地垂下頭跑上閣樓。
把自己摔在床上滾了兩圈用被子緊緊裹住身子,霍棠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僅僅是現在,一整天他都是這種感覺。
在溫雲生告知他霍易已經被認會回家且成功入職霍氏,借機提出盡早提前舉辦訂婚宴,将兩人的婚事昭告天下的時候,霍棠無端有種事情脫離掌控地感覺。
茫然與心慌瞬間充斥整個大腦。
想不出應對的法子,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就在他陷入沉思時,門口響起敲門聲。霍棠忘記鎖門了,謝微直接推門而入,順手将門鎖對上。
霍棠想要起身,卻忘記了此刻自己被裹地如同一隻蠶蛹,身體被緊緊束縛住。
他眨眨眼,覺得謝微有點怪怪的。
尤其是在門鎖落下時,他的心跳也随着落鎖的“咔哒”聲漏掉一拍。
“你,你有事嗎?”為掩飾自己的心虛,霍棠選擇先發制人。與此同時身體也開始掙紮,試圖把自己從被子中解救出來。
然而半天也沒能成功逃脫反而弄得一身汗,停下歇息的功夫,霍棠突然意識到,謝微怎麼一直沒動靜,走了嗎?
艱難地擡頭望去,發現謝微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自己,看得他心裡有些毛毛的。
下一秒,謝微動了,霍棠還以為他要打自己連忙縮頭往被子裡鑽。
很快他的腦袋就被撈出來,謝微動作輕柔地将他從被子裡弄出來,邊說:“躲什麼,不悶嗎?”
霍棠哼唧兩聲,“我以為你要打我。”
謝微動作一頓:“我什麼時候打過你。”
他一直知道霍棠有個總以為别人要揍他的毛病,以前他不理解,霍棠也沒說過。直到最近霍易回到霍家,在陳芬嘴裡聽到幾句過往的事情。
自從霍家夫人也就是霍循的原配去世後,霍棠接受不了現實一直哭鬧,精神很不穩定。直到一天宋碧琴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霍棠安靜并且對她還很親密。霍循也不得不多看她兩眼,讓她來家裡照顧霍棠。
當時他們都忙着經常在外出差不着家,為了方便霍循讓她倆住在醫院附近的公寓以便應對突發情況。
霍棠是安靜了不哭不鬧,甚至乖巧地可怕。直到有一天回老宅陳芬意外發現了他身上的淤青傷口,這才知道原來宋碧琴一直靠着威脅恐吓甚至虐待孩子讓他安靜下來。
知道真相後,霍老爺子就想把人送進監獄,可宋碧琴卻直呼冤枉是她請來的保姆向她保證一定能把孩子管教地服服帖帖的,霍棠一直都是保姆在帶。
剛滿五歲的霍棠哪裡懂這些,隻知道自己不乖就會被壞阿姨打,整天生活在恐懼中,甚至在保姆一個擡手間形成了條件反射下意識就要找地方躲藏。
最後調了監控的确是保姆所為,可宋碧琴也有不可忽視地責任,沒有她的默許和放縱,一個保姆會在鏡頭底下這麼猖狂?
宋碧琴一口咬死不承認,最後霍家将她封殺,她在國内混不下去了才抛棄親生兒子出了國,卻沒如預料地混出什麼名堂,還把賺的錢全賠了進去。
收回思緒,謝微無法抑制地心疼起來。
他聽見霍棠聲音委屈地說:“你剛剛有點兇。”
“我兇?我什麼也沒說。”
霍棠撇嘴:“你就有!”
謝微無奈:“那對不起。”
将霍棠額前雜亂地發絲理順,他并沒有就剛才他和溫雲生的事情興師問罪,而是問:“今天為什麼不開心?”
霍棠驚訝:“你怎麼知道?”
他這不廢話,“不開心”三個字都快直接寫他臉上了。
其實霍棠是想問謝微是怎麼回事來着,可話到嘴邊又有些膽怯。
作為冒牌貨的心虛卻不合時宜地湧了上來。
問了又怎樣呢,爺爺決定的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實。他問了也不能改變什麼。
既然他們都瞞着自己,自己還是順着他們的意當作不知道吧。
“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霍棠詫異地擡頭,謝微眸色認真地看向他:“他威脅不到你。”
原來他已經猜出來了。
霍棠沒說話,隻是把頭埋進謝微懷裡,半晌他悶悶的聲音傳來:“你就不問問我,剛剛我和溫雲生……”
“不重要。”謝微打斷他,“我相信你。”
看着謝微全然向自己交付信任地模樣,霍棠沒有放松下來,反而壓力倍增。
他現在的狀況就是隻能先将兩人都穩住,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可他知道,這維持不了多久。
他隐隐看到了一個倒計時,等時間歸為0,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就像一個隻能靜靜等待審判的囚犯,無力去改變現狀。
或許有,他看看謝微,謝微察覺到他的視線,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