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善惡終有報。
在檢查了身上的随身相機也被摔壞後,霍棠終于認清形勢了。
他霍棠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壞事倒是做了一大堆,這下好了,報應來了。
渾身打着顫,他緊緊抱着包蜷縮在坑底,試圖汲取一點溫暖。這個死法也太狼狽了吧,他不能接受。
也不知是不是霍棠的信念太強,還是他出現了幻覺,他竟然聽到了謝微的聲音,忽近忽遠的。仿佛隔了一層膜,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就在聲音漸漸變小遠去時,霍棠把頭埋進手臂裡,他好像就呆在這裡也不錯,睡一覺。醒來時說不定謝微已經認祖歸宗,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上去。
意識模糊之際,霍棠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随之而來的是一件溫暖的上衣落在他身上,充斥讓人心安的熟悉味道。
“棠棠,别睡,不能睡着醒醒。”
霍棠感覺到自己臉有點疼,迷迷瞪瞪睜開眼,眼前人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謝微那張俊臉就這麼放大在眸中。
“我在做夢嗎,謝微怎麼在這啊。做夢都還在打我,我真是太壞了嗚嗚嗚”
見他都開始說胡話了,說完又想閉上眼,謝微隻好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瞬間霍棠“啊”地叫了一聲,清醒了一點。
謝微隔着外套揉搓了一下他的身體,問他:“還很冷嗎?”
霍棠不答,直勾勾盯着謝微看:“你是真謝微還是假謝微?”
謝微失笑,逗他說:“假的。”
假的霍棠就無所顧及了,直接上手扯了扯他的臉,“痛不痛?”
謝微:“痛。”
“不對,你不痛。幻覺是不會感覺到痛的。”
謝微有些無辜:“可是真的有點痛。”
停頓幾秒,霍棠輕了點:“好啦,我輕點。”
他眉眼舒展開,眸中含着笑,“嗯,不痛了。”
将手電筒交到霍棠手上,而後背起霍棠朝山上走。
現在這個位置想下山是不可能了,隻能先往山上的居所前進。
手中的手電筒晃來晃去,霍棠已經從剛才近乎昏厥地狀态緩過神來,咬了下唇瓣,嘴邊的刺痛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聽到後面的吸氣聲,謝微問:“怎麼了?”
埋在謝微頸側的腦袋左右搖搖,毛絨的頭發絲蹭的他微微發癢。
“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你怎麼來了,不是回去了嗎?”
謝微:“我......霍總不放心你,讓我親自接你回去。我就幹脆在鎮上住下了。”
其實霍循這會兒人都不知道野哪去了,人也聯系不到。謝微是自己不放心,才多請了幾天假,要是出什麼事,他也能及時趕到。
今天看直播時霍棠腳扭了,雖然不是什麼大事,看着霍棠一個人被丢下,仍舊身體反應大與理智地沖出門。
看着霍棠一個人被丢在山上,每個人去找他,謝微憤怒到極點。
到了平溪村第一時間找到導演向他索要上山的路線圖,結果不給應允,結果那個導演是怎麼說的來着?找霍棠的人已經去了,讓他稍安勿躁。還說要不是霍棠自己亂跑,哪有這麼多事。
謝微當時就氣笑了,反倒是冷靜下來,冷聲道:“你确定若是霍棠出事,産生的後果你能夠承擔嗎?”
導演神情異樣,但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被戳穿小心思後很快掩蓋掉不經意流露出的心虛,面對他近乎警告的話語也沒當回事。畢竟當初他旁敲側擊問過方弋,霍棠到底是幹什麼的,方弋不知出于什麼考量竟也沒正面回答,隻是說是讀書時認識的朋友,沒有什麼特别背景。這下,導演就不更慌了,專心完成宋碧琴的指示就行。
但他還是怕被人抓住把柄,還是将路線圖給了他,讓幾個人跟他一起上山去找人。
謝微從霍棠進入的入口上山,循着看直播的記憶,緊趕慢趕終于找到了他。
看着霍棠的那刻,謝微隻覺得心髒被什麼攥緊了,喘不過氣來。
還好,他找到了他。
霍棠沒有多少劫後餘生的放松與高興,心情反倒更低落了:“怎麼這麼倒黴,上次爬山也是。”他都不禁懷疑,是不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他這個小偷,使點絆子給他瞧瞧。
“但是這次,我們能到山頂了。”
“但是看不到日落了。”
“不怪你,下午變天了好在雨沒落下來。明天是個好天氣,我們可以看日出。”
背着人到底走不快,大概二十分鐘,兩人才成功登頂。
不遠處的小屋亮着溫暖的亮光,是節目組臨時建起的庇護所。當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看來爬山這個活動,他們早就在籌備。
既然準備充分,那為什麼半天了怎麼都不見有人找到霍棠?
進門後,早已達到山頂的幾人圍坐在爐邊烤着火。山上的溫度比下面要地上許多,可别受寒病着了。
“棠棠你不是受傷下山了嗎?”
萬羽桐起身迎上來,看見謝微時有些疑惑:“小謝哥,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在這?”
謝微隻是說了一句“說來話長”搪塞過去,問她:“有熱水嗎?”
“有,剛剛泡泡面還剩點。”
萬羽桐将熱水壺遞給他,“不夠我再去燒點。”
帶着霍棠進了房間,躺在不算柔軟的床上,他才感覺徹底活了過來。
謝微手掌桎梏住他忍不住亂動的腳踝,“别動。”
脫去鞋襪後,他将毛巾在熱水裡浸濕後,敷到他受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