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生今天過來,隻是正好路過,順便看看霍棠。倒也不是特意來探查霍棠有沒有按照他所說的甩掉謝微,畢竟他從來沒将謝微放在眼裡,他了解霍棠,嬌氣得很不可能輕易放棄現在優渥的生活。
更何況,他的原生家庭可比一些普通家庭要糟糕許多。霍棠回到那裡,如同一隻小白兔進了狼窩隻會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見到霍棠第一眼就察覺到他不對勁,修長好看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霍棠思維已經有些遲鈍了,呆呆地站在那任由他mo。
感受呼出的熱氣,溫雲生皺眉道:“怎麼生病了還上班?”
霍棠握住他的手想從臉上拉下來,可生病的他力氣在溫雲生面前等同于無,拉了幾下依然紋絲不動,索性直接放棄。
他就着這個姿勢說:“小病而已。”
溫雲生一臉不贊同:“吃藥了嗎?”
霍棠囫囵點着頭,随便應付着。
見人實在困得厲害,溫雲生也沒多打擾,讓他在休息室好好休息,下班他會來接他。
總算把人送走,霍棠沒依着溫雲生去休息室睡覺,反而轉身上樓。
路過茶水間時,他想了想還是轉身進去準備給自己泡杯咖啡。
這時,正巧有人進來,瞧見霍棠在泡咖啡,說:“霍總,中午的藥您喝了嗎?生病還是别喝咖啡了,對身體不好。”
霍棠手中動作頓住,擡頭看向面前人,問:“中午的藥,是你送來的?”
那人點頭:“對啊,我看您病的厲害,一直咳嗽,就買了藥給您送了過去。您現在感覺怎麼樣,還舒服嗎?”
霍棠沒說話,那人沒察覺到霍棠的異樣,自顧自說着:“我那藥可管用了,我每次感冒發燒都吃這個。就是有一點不好,吃了困得很。诶,要是霍總您困了可以去……”
喝不了咖啡,霍棠隻倒了杯熱水,潤潤嗓子也行。
看着外面專心工作的謝微,霍棠握住水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也才一晚,看樣子謝微調整的很好,跟個沒事人似的。
既沒有心灰意冷的不理人,也沒有惱羞成怒的故意糾纏。一整天都在認真工作,很好地扮演着助理的角色。
可這才是最讓霍棠不爽的。
但話又說回來,霍棠應該是為此感到輕松和高興的。
于是接下來幾天霍棠處于這種矛盾的情緒中,吃了那麼多劑藥不見好,還是一直堵鼻子咳嗽的。也不知是不是霍紹元聽煩了,勒令他好好呆在家裡把病養好了再出去。
期間文新晗過來找霍棠解悶,看見霍家上下把霍棠跟個寶貝似的供着哄着,即使已經習慣了但還是忍不住咂舌豔羨。
“我說你家這上上下下,把你當個瓷娃娃似的,按理說也不是什麼大病,早該好了啊。”
文新晗一屁股坐到霍棠床上,吃着陳芬特意給霍棠準備的小甜點,嘴裡含糊不清地說着。
霍棠嫌棄地拍掉他掉在床上的碎渣,讓他下去出去,可文新晗卻隻是挪了個屁股坐遠了點,得瑟得看着他。
本來霍棠是想下去走走的,可這幾天總覺得精神不濟四肢乏力,喝了藥更是困得睜不開眼。還是陳芬硬壓着他躺在床上,讓他别去外邊兒吹冷風。
文新晗打量着玩手機的霍棠,問:“我聽說,你和溫雲生快要訂婚了?”
“你聽誰說的?”霍棠擡頭,這才多少天,都傳到文新晗這了?
隻見他呵呵一笑,“别說我怎麼知道的,你們倆這點事都不需要刻意打聽,有丁點風吹草動,頃刻就能傳遍整個圈子。更何況,有人樂意宣傳你倆。”
“什麼意思?”
霍棠算是聞到點上了,說起這個文新晗瞬間坐直了身子,“你是沒看到啊,我媽前幾天和夏阿姨去喝下午茶,夏阿姨逢人就播報你們好事将近的喜訊。近到你們訂婚該宴請哪些賓客遠到你們結婚時的喜床該用什麼牌子四件套,都規劃得一清二楚。”
“我媽聽後,那叫一個心潮澎湃,回家立馬給我打了電話,催了半天婚,要不是實在有事我估計還得被她壓着去和人相親!”
文新晗喝了口水,喘口氣。偏頭看向一言不發的霍棠,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你們倒是好,從小一起長大最後能修成正果也是很難得了。隻可惜啊……”
霍棠沒理他,眼睛盯着手機不知是在看屏幕還是神遊。
雖然霍棠沒有按照預想中追問,但文新晗還是厚着臉皮繼續演下去:“可惜我那個弟弟,頭一次失戀,天天跑我家來和我哭。我都快煩死了。”
聞言,霍棠終于動了,嘴裡說出來地卻不是什麼好話:“我困了,你先回去吧。”
文新晗哪能就這麼走了,他今天來的目的除了探望生病未愈的好朋友,還有就是幫面臨失眠的弟弟方弋最後争取一次。
畢竟他作為霍棠多年的好友,心裡并不覺得他是真心喜歡溫雲生的。即使霍棠不說,但文新晗自己猜測他多半是被家裡脅迫的,以至于他在看到霍循那張帥氣的笑臉的時候,以往一副迷弟的模樣看着都冷靜幾分。
“你說你天天躺床上也不見好,要不要晚上跟哥哥出去玩玩,出出汗,總比跟個病秧子呆在家裡強。”
霍棠有些心動,呆在家裡确實無聊,都快長草了。于是經過不那麼謹慎地思考後,他很快就同意了。
霍棠看着天邊的夕陽一點點走過地平線,最終不見一絲蹤影,迅速地下了床,身上是早已換好的衣服。
輕柔地打開房門,觀察了下走廊,确定沒人後蹑手蹑腳地走出來。
從樓上到樓下的前院,全程都很順利。霍紹元吃完飯在書房處理工作,陳芬在廚房洗碗,霍棠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當他做賊似得拉開大門時,前面出現一堵“牆”,松懈地太快導緻他沒能及時刹住車内腦袋直直撞到前面的“牆”上。
不疼。
霍棠後退擡頭,與面前人對上目光。
來人是謝微。
霍棠沒說話,覺得有些尴尬,在原地站了幾秒決定先溜為上。剛想從他身側的縫隙鑽出去,手腕就被他抓住。
“你去哪?”
霍棠不悅地回頭:“我去哪兒和你沒關系。”
謝微面不改色,靜靜地看着他解釋道:“既然看到了,我就需要确保你的安全。”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整天擔心這擔心那了。”
謝微沒動,兩人僵持了兩秒還是霍棠率先投降。再晚點真要被發現了。
霍棠看着不遠處的車輛,駕駛座上的文新晗似乎也注意到門口的兩人,催促似的按了聲喇叭。
“我和文新晗出去玩,那是他的車。”
謝微看了眼文新晗的方向,在霍棠掙紮前放開桎梏他的手,“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而後頭也不回地推門進去,留霍棠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響亮的喇叭聲讓霍棠從怔愣中回神,小跑過去拉開副駕車門上了車。
“那人誰啊,怎麼在門口站了那麼久?”
霍棠看着手指:“員工。”
文新晗邊啟動引擎邊回想着,車都開過幾個路口了,突然來了一句:“不對啊,我怎麼覺着那人我見過?”
“他經常來我家,你見過很正常。”霍棠随口敷衍着。
可文新晗卻是搖頭:“不對不對,在更早之前,我見過他。”
霍棠疑惑,文新晗在國外上過幾年學,在那邊完成大學學業之後才回來,按理說應該不認識謝微才對,他和謝微還有交集?
文新晗想了半天,搜刮了半個腦袋都沒想起來自己是在哪裡見過謝微,加上剛剛距離有點遠隻看到了半張側臉,隻是模模糊糊覺得有些熟悉。
說給霍棠一聽,霍棠有些無語地說:“難不成你把他看成你某任男朋友了?”
文新晗聽後肯定地搖頭:“他們可沒有剛剛那人帥,雖然隻看清半張臉,但還是能秒殺我談過的所有男人。”
說到這,文新晗語氣頗有些埋怨地對霍棠道:“你身邊居然還有長得這麼帥的,這就是你不厚道了啊,快把他聯系方式推送給我。”
看着文新晗一副躍躍欲試地模樣,霍棠抿着唇并不想搭話,半天才從嘴裡擠出兩個字:“不、行。”
瞬間文新晗挎着臉,變換了張傷心的面孔問:“為什麼?難道他已經有主了?”
眼神心虛地遊移一瞬,霍棠臉不紅心不跳地“嗯”了一聲。
雖然文新晗對謝微抱有極大的興趣,但也不是喜歡撬牆角的。到了地方就叫嚷着自己失戀了,轉眼間抱着酒杯不見蹤影。
包廂裡面喝酒的打牌的打球的唱歌的,熱鬧非凡。
霍棠掃了眼,拒絕了上來獻殷勤的,走到台球桌前看人打球。
看了一會兒,有些手癢。有人注意到霍棠,邀請他一起玩。
霍棠猶豫着說:“我不太會。”
“沒事,我教你。”
拿起球杆,在别人的指導下霍棠調整好姿勢,然後第一杆完美地打空了。霍棠覺得有些丢人,剛想找個借口離開,方弋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
“棠棠,你還喜歡打台球啊,來我教你,我可是人送外号‘斯諾克神槍手’。”
霍棠聽着他大言不慚地吹噓,狐疑地說:“不信。”
方弋:“是不是真的,你試試就知道了。”
接下來在方弋的強烈要求下,霍棠還是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他的指導。
與剛才的口頭指導不同,方弋直接靠近他糾正他姿勢動作上的錯誤。霍棠近距離聽着另一個人的心跳呼吸,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
“别動。”方弋正色道。
一番功夫下來,方弋确實沒帶什麼歪心思,純粹地在指導霍棠。
他也确實有真材實料,隻過不過霍棠這人有一點毛病,熱度來得快去得也快,當球再一次擦過桌洞彈開,他直接撂挑子不打了。
方弋讓侍者端了杯果酒遞給霍棠,“棠棠,喝點東西,這個是果酒度數不高的。”
霍棠淺嘗一口,确實不錯。
見人喝地開心,方弋說出了籌劃很久的邀約:“棠棠,聽說你最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