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剛準備随蘇格蘭下樓與波本他們彙合,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轉身快速往回走,用磁卡刷開門。蘇格蘭有些疑惑,但也隻是微微偏頭,沒有跟上去的意思。
他沒有等太久,便瞧見許安手上拿着一個黑色的長條盒子朝他揮了揮。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剛剛忘記了,我拿個武器防身哈,嘿嘿。”
像這樣一格一格的小屋子,屋外沒有燈光的走廊,曾經也是他和zero洶湧海域裡的一葉小舟,是栖息地,卻遠遠沒有達到能讓他們放松神經的程度。
電梯的門遲遲沒有關上,背着光的蘇格蘭讓人看不清神情,刺眼的光将他的身體描摹,就像是從内向外散發着佛光,明明滅滅,恍恍惚惚。
精緻的黑色盒子裡是果酒送的生日禮物,許安想,比起将某樣東西珍藏,或許物盡其用才能讓它更顯寶貴。
女孩笑意盈盈的眸中泛着點點細碎的光,像是無盡黑暗裡燃起來了一點點火星,燒的諸伏景光心裡發慌。
抛開一切不說,他……其實還挺希望許安不是過去的桑落。
如果眼前這個陽光,愛笑,有小情緒,會不好意思,會别扭,會傻乎乎的抱基安蒂的女孩,真的就是曾經從小生活在組織裡的桑落……當她,記起過去的一切的時候,她将徹底的成為不能見光的吸血鬼。
她會痛苦嗎?
像自己,和zero一樣?
被迫手染鮮血,在無人的夜晚因為工作疲憊無意識的睡去,卻又在夢中看見那些被自己為了大義而殺死的無辜人,猛然驚醒。
有時候他甚至會想,當卧底的任務結束的時候,他是否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重新回到陽光下。暴虐的他,陰晴不定的他,令人身心恐懼的他,是……蘇格蘭的他,會不會像是多重人格,将他死死的拽進污泥裡。
“欸?怎麼了嘛?你怎麼在發呆呀?”許安看蘇格蘭很長時間都定在那裡,連自己已經走到他身邊都沒有發覺,不禁有些擔心。
女孩擡頭,恰巧與一雙藍色貓眼對視,兩雙不一樣的眸中,都閃爍着對方有些看不懂的神情。“快些走吧,你這樣逆光站着,身影模模糊糊的,像是幽靈一樣。”
說罷,許安便拽着人往電梯裡走。
她,總感覺心裡有些發慌。
明明匕首已經拿了,她卻覺得自己肯定還忘記了什麼。
究竟是什麼呢?
真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