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曾經告訴過自己,之所以稱為咒術師不僅僅是因為和世界核心碎片化。
她有很多個理由。比如想要擁有自保能力,這樣就不必要在死亡來臨時掙紮的機會都沒有。比如想要讓玲子看見自己的強大,不讓玲子因為自己被欺負而傷心。
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花發現這些理由漸漸變了個模樣。
“轟隆隆!!!”
巨大的蛇形尾巴掃蕩而來,花吃力躲了過去。
幾乎是瞬間,支撐停車場的水泥柱子就被攔腰折斷,轟然倒塌成為碎石。這段的鋼筋凸出來,上面還挂着咒靈尾巴上殘留的血肉。
一次的攻擊沒有奏效,咒靈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龐大的爪牙追随花緊緊依附在她的腳後跟。
強烈的風呼嘯而過,帶動的風刃擦破了花的面頰。不出片刻,鮮血就從傷口落下來。
【花!小心上方!】
花來不及思考,下意識腰部發力翻轉過來,同時擡起手抵擋住攻擊!
“叮!!!”
刀刃與利爪碰撞擦出刺耳的鳴叫,厚重腐爛的血腥氣味撲鼻而來。
強大的力道差點叫花跪倒在地,卻被她硬生生接下來了。
可正是因為這樣刺激的動作,大腿原本止血的傷口被崩開,又一次流出血來。
新鮮的血腥氣明顯刺激了咒靈的感官。
它再一次怒吼,另一隻利爪直沖向她!
如此強有力的攻擊,花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抗就被狠狠甩飛到了空中,再撞到水泥柱子上!
【花!!你還好嘛!】
花的眼前一片漆黑,後腦勺熱乎乎的,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應該是血,還傷到了重要的部位。
耳邊是一陣陣轟鳴,除了玲子的聲音外,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花!清醒起來!睜開眼!咒靈要來了!】
花睜開眼,從柱子落下來,又一次狼狽地躲開了攻擊。
身體很沉很累,渾身上下都很疼,就連眼前的景象都變得模糊起來。
但是還能支撐,還沒遇到極限。
靠着打刀站起來,花的目光再次鎖定咒靈的大腦。
這隻一級咒靈的術式是融合,依靠人類的血肉來強化軀體。也正是如此,它才會擁有這樣龐大的身軀和堅硬厚重的保護層。
這樣的咒靈想要殺死很難,以花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穿透保護層斬斷它的大腦。
但是,拖延時間足夠了。
花将所剩無幾的咒力凝聚在刀刃上,重新擡起手将刀刃對準咒靈。
“不用擔心,玲子。我還能夠支撐住一段時間。”花對玲子說。
依靠血肉強化自己的咒靈很難殺死沒錯,但它的弱點也很清楚。
人類的緻命部位在哪裡,這個咒靈的緻命部位就生長在哪裡。
所以,隻要瞄準對方的脖子就可以了!
擦去眼眶内濕潤的淚珠,這樣就不會影響視線了。
調整好姿勢,調動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組織,如此可以更快地分泌腎上腺素。
“吼——!”
龐大的咒靈昂天咆哮,張開的血盆大口露出白色的人類頭骨。
花看見了,那滴落在頭骨上的紅色鮮血。
那時遭受苦難而哭泣的死者發出的最後悲鳴。
——
“為什麼還沒有到啊!”阿雅不受控地查看手機,焦急又恐懼地來回踱步。
“該死該死該死!”
這個總是溫柔沉穩的女人在此刻露出前所未有的慌張和恐懼。
這是她親手送入高專的孩子,也是她親手送入考場的孩子。考察地點也是自己過目後才向上申請的,向那個孩子說明安全也是自己保證的。
阿雅簡直不敢想象,如果增員沒有及時趕到,自己看見那個孩子的屍體時會被何等程度的愧疚淹沒。
“阿雅小姐,你冷靜……”男人想要上前安撫。
“你要我怎麼冷靜!”阿雅幾乎崩潰尖叫,抓住男人的衣領憤怒斥責,“為什麼會出現這樣嚴重的誤判,為什麼和當初窗考察的不一樣!”
男人卻沒有任何被斥責的心虛或愧疚,隻是用一種平靜到接近冷漠的眼神看着阿雅。
他說:“是啊,這一切原本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她不是校招咒術師的話。”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阿雅的耳邊炸開。
她瞬間失去所有的血色,像是看見什麼恐懼的東西一樣松開男人的手退後好幾步,“可她,就是校招咒術師啊。”
“是啊,她隻是一個毫無背景,出身單親家庭且天賦不怎麼樣的校招咒術師。”男人笑道。
阿雅的牙齒開始打顫抖,一股莫名的寒冷從腳底開始向上攀爬蔓延,逐漸侵蝕她的四肢骨骼,連同她的心髒都要凍僵。
是啊,本身就出身家族的她,又怎麼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她隻是……沒有想到這麼快。
“刺啦——!”
尖銳的牙齒再一次剮蹭過刀刃,火花随着熱度的攀升擦碰而出,在花的面頰炸開來。
鐵鏽味的腥臭液體将她的上半身染成深紅色,幾乎沒有一塊幹淨的地方。
花的一隻眼睛已經看不見了,隻有另一隻眼睛還努力睜想要看清楚周圍的情況。
在視力受損的情況下,想要在黑暗中确認咒靈的動作是很困難的。
何況它的身軀龐大,在攻擊到達之前花根本無法捕捉到它的動作。
“噗嗤!”
刀刃紮入咒靈的口腔,它吃痛怒吼一聲與花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