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孩，我沒有辦法處理我的發現，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我向命運之神祈禱的時候，我在城堡的門口看見了你，絕不會錯的。”女孩黑色的瞳孔真像一隻蜘蛛。

瑪麗安讓女孩坐下來，他們面對面的坐着，外面是細雨和漆黑的夜晚。

“我叫克莉，是伯爵的私生女，我并不是伯爵的女兒，而是我母族的女兒。我的母親是伯爵夫人的親妹妹，哦，我家族不是像聽上去的那樣。”女孩解釋道，“我的姨媽，也就是我母親的姐姐，伯爵夫人并沒有生育的能力，我的母親是個自由的女巫，她抛棄了榮譽和頭銜，要不是我姨媽央求她，我不會出生，我是姨母假孕的孩子。為了在伯爵家争取到地位。您所見的那幾個少年是我名義上的父親前任妻子的孩子，那可憐的前任伯爵夫人難産而亡。我不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但我可以确定我在這裡最親近的人一定是我的姨媽。我養父對我也很好，我愛他們。但迫于我本就是私生女和最為年幼，我并未享有實際的權利。我告訴您這些，希望可以換取您的信任。”女孩說，“我養父最近也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兒。但他現在不再回了。”

瑪麗安聽了之後很是隻是平靜的點點頭。

“感謝你相信我，這是屬于你的秘密，我不會說出去。”瑪麗安道，“你說你之前遇見過我，你認出了我，這真是一場緣分，感謝命運，也感謝你的勇敢，你真正要對我說的是什麼？”

女孩壓低聲音。

“小心您的兄長。”女孩克莉說。她不安的望着窗外。

“奧斯頓？”瑪麗安問。

女孩克莉搖搖頭。

“是大主教，法蒂教派的祭司大人，法亞爾殿下。衆人都愛戴的男人。”

“這和天神會有什麼關系。”瑪麗安問。

“他是支持天神會的貴族之一。我親眼所見。”女孩克莉握緊拳頭，她不安的看着燭火。

“二皇子的确支持這裡的宗教事業，他是個溫文儒雅的人，但是，我的朋友，我的女仆安西娅，一位有着特殊才能的女孩，在法亞爾作客後的第三天就失蹤了，我在他所支助的教堂裡，發現了安西娅的手镯，手镯戴在了老修女的手上。”女孩道。

瑪麗安重重的呼氣。

“公主，我知道這聽上去很混亂。但我後來認真的調查過。我今天之所以會穿着夜行衣也是這個緣故，我馬上就要被送走，去學院念書，學的當個淑女或是學者，我大概會和母親一樣，當個自由自在的女巫，可在這之前我一定要将我的猜想告訴一個人，一個位高權重的人。”

“克莉，這是很冒險的行為，但我欣賞你的勇敢。”瑪麗安說。

“貴族間開始流行新的信仰，他們開始信仰一位新的神明，自稱是可以穿越時間和空間強大的神明，代表人類偉大力量的尤利西斯，人的神！”克莉的語氣顫抖，“伯爵，伯爵夫人，伯爵的繼承人，還有家中的仆從都開始信仰這個，您所聽見的就是他們新的禱告。他們避開了我，知道我是無信仰之人。我看着他們改變，看着他們一步步瘋狂。”

“法蒂教皇就在這裡，她也是皇後。我的母親！”瑪麗安驚訝的站起來，“他們怎麼敢！”

“您大概也感覺到了，伯爵支持法亞爾二皇子，他也靠着天神會得到支持。這邊的教會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我的女仆被選中，說她身上具有的才能是神需要的，她去禮拜的時候被殺害，在她出門的那一天，我清楚的記得她調侃道，說不定又是二皇子搗鼓奇怪的教派。三年前，二皇子來過我家，他在當地的教會呆了很長時間。”女孩不安的說。“他是那樣的溫文儒雅，和下人們打成一片，他們都将他封為溫柔慈愛的神！”

“公主，這可能隻是一個猜想，我絕對沒有侵犯皇室的意思，您可以吊死我，燒死我，但我還是會堅持自己的看法，天神會就從我們貴族間開始流傳，之前幾年隻不過是苗頭，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我憎恨這些。他們神神叨叨表裡不一。我母親也厭惡這些，那位雲遊的母親。我或許要去找她了。”

瑪麗安抱住女孩。

“聽說，克莉，你要将對我說的事情忘記，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你還是按照之前一樣，平靜的度日，表現的什麼也不清楚，保護好自己，收拾好一切，離開這裡。你所說的我相信。”瑪麗安認真的說。“我也被天神會傷害過，當時我還不是公主，也不是貴族的子弟，隻不過是一個孤女，一個在鄉野間奔走的蠢丫頭。”

“瑪格麗特公主殿下。”克莉擡頭，“我會永遠追随您，即便我遠離權力的中心。”

瑪麗安看着這那個年輕的女孩。

“你是勇敢的人，願命運之神保佑你。”瑪麗安說，在克莉身上畫了一道繁複的魔法咒語。

她還真有能力驅使維希德歐保護這個女孩。

這個女孩還真可以是神的強大信徒。

即便是個不相信神的人。

“天神會若是作為正常的教派誰會在意，可是，公主，您可以去調查一下附近的村子，那些窮人失去了什麼。”女孩說，“在一個坑洞中，教堂的地下室，我聽見過怪物的哀嚎，我無法推論發生了什麼，或許這隻是一個小女孩的幻想。”

“見識過天神會的威力。”瑪麗安冷笑，“他們是無法無天的瘋子。蟄伏起來，無所不在。”

“我聽說有很多貴族和強大的勢力調查過他們，都徒勞無功，我知道這些也存粹是一個偶然，若我可安西娅沒有建立友誼，她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受害者。他們很狡猾，會找無法發聲的人，而貴族永遠也聽不見，可是您可以，公主，你是來自民間的啊。”

瑪麗安被這麼贊揚一時間感到不好意思。

“不，我沒有你相信的這麼有代表性。”瑪麗安說，她感到羞愧，因為這段時間的生活方式讓她離過去真實的自己越來越遠。

“您是原野山上的鷹，我沒有看錯。”克莉說。

兩個少女惺惺惜惺惺。

送走克莉之後，瑪麗安突然覺得身體舒展開了。她不恐懼也不害怕，因為她發現自己的用處。

瑪麗安在黎明到來前制作了一個魔法渡鴉，将知道的消息傳遞給格林。

她安穩的睡在床上。

很開心自己找到了第一位智慧的幕僚。

克莉會活下來，去很精彩的擁有接下來的人生。她很年輕，和瑪麗安一樣，擁有無限的可能。

“您應該是女皇。”克莉大膽的評價，“不是因為您的強大，而是有人需要新的勢力。這是一種啟示，您回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