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在昏倒前，看到的是格林充滿屈辱的眼。

以及她聽見，重重的巨響。

一切發生的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後。

瑪麗被魔法擊中，昏睡了好久。

她在遠離宮廷的莊園裡。安安靜靜的，四周隻有鳥鳴。

看着窗外熟悉的景緻，這裡田美氣質安逸的讓人忘記一切煩惱。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之前不過是做夢了。

她站起來，讓自己冷靜。

這不會是夢。

“哦，你終于醒了。”喬說，她遞給瑪麗一杯熱牛奶。

“發生什麼了。”瑪麗問。

“我去叫愛德華大人。”喬說。

“不，等等，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瑪麗問。

喬搖搖頭。

“維希呢。”

“她離開了，前幾天走的，她說要去遊曆一番。維希在府邸工作了很多年，或許她找到了其他的好工作。”喬說。

瑪麗感到氣憤：“她說過會陪伴我的。”

“是的。”喬回答道。

瑪麗注意到她似乎哭過。

“她究竟去哪裡了。”瑪麗追問。

喬還是不敢說話，欲言又止，隻是默默的退出去。

過了一會，愛德華進來。

難得臉上帶着笑容。

“神明總會站在我們這一邊。”他說。

愛德華坐在瑪麗的床邊。瑪麗不太舒服，她下意識的往後靠靠。

“你的意思是什麼？”瑪麗說。

“哦，我親愛的，這要讓你自己去尋找答案。不過我今天來不是說這些的。”愛德華道。

“他呢。”瑪麗問。

“你的殿下他失敗了。他現在被關在國王的死人監獄裡，現在面臨叛國罪的處罰。一個威風凜凜的皇子落得這種下場。”愛德華說。語氣又恢複了之前的冷漠疏離。

“他會有危險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想幫助他可以去求國王。”愛德華說。

“所以我們家族選擇站在國王這一邊，我的丈夫會是他。”

“這是格林幫你選擇的，他失敗了，這不是我們的錯。”愛德華伸手摸摸瑪麗的額頭，“你在發燒。”

瑪麗将頭轉過去。

“我知道你厭惡國王。”

“不，你錯了。我厭惡的是你。”瑪麗轉過身，她看着愛德華，目露兇光。

愛德華沒有作出太大的反應，隻是用一貫的語氣說話。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妹妹。

“你不喜歡國王，我知道，但你可以控制他，讓他當你的仆人。現在他很虛弱，需要安慰，這是個好時機。皇後死了之後他總是要一位新的妻子。”愛德華平靜的說。那語氣像是布道一般。

“皇後？”瑪麗睜大眼睛。

“她摔死了，最起碼對外是這麼說的。”愛德華道。

“那我的仇恨怎麼辦？”瑪麗冷笑。“服侍仇人？”

“你不必為了一個下人感傷，你的那位好友，她照顧過你不代表她真的值得你去複仇。抱歉，這隻是我激勵你的謊言，希望你帶着野心來到這裡。至于格林，你要是真心對他就更應該為了他付出。救他性命不是最重要的嗎？”愛德華撫摸着瑪麗的頭發。

“你是這樣的美麗，法蒂大陸需要這樣的象征物。”愛德華說。

“我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瑪麗說。

愛德華的手放在了瑪麗的後脖頸上，那滑膩的感覺活像被蛇纏繞。

“我知道，國王也知道。”愛德華說。

“真惡心。”瑪麗說。

“我們家族隻要一個傀儡王朝。這就夠了，我們不需要那些好大喜功的家夥，他們隻會說着光明的口号，結果帶來的隻有戰争和不斷的死亡。好妹妹，你是個聰明人。”愛德華說。

“我又是什麼聰明人，如你所言不過是件玩物，在這殘酷的環境中生存，你給了我最好的，卻又将之摧毀，我信任過你，但你處處讓我失望。”

“感情不值得一提，重要的是利益，隻有這才是永恒的。”愛德華語調冰冷。

“好吧，好吧，那是因為你沒有被愛過。”瑪麗說，“你一向冷酷，對所有人都這樣。”

“将來你就會明白，你隻能依靠家族，隻有彼此間的利益是最強的紐帶，其他的不值得一提。”愛德華說，他看向窗外。

“為什麼你會這樣殘忍呢。我們明明可以站在他這一邊。”

“但格林不會站在你這邊，他不喜歡我們家族，也不會真的承認真實的你。”愛德華道，“你可以做的就是過好自己的人生，愛他的話就救他一命，讓他遠離紛争，或是給他一個痛快。”

“我改變不了這麼多。”瑪麗說。

“不，隻要你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