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江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裡似乎總是晴空萬裡。自從來到這裡後,我還沒有用過傘。
這與我之前所在的星球大不相同,那裡四季分明,氣候變化明顯。在這樣的月份裡,十天中有八天,是連綿不絕的雨天。
這樣的晴天總讓人覺得分外珍惜,因此我總是選擇在這樣的晴天外出,哪怕并沒有什麼事情。
最近江戶的女孩子流行穿改良的和服,不管走到哪裡都能看到,穿着各式各樣改良和服的女孩子,以及圍繞着她們轉的目光。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真是一個幸福的國度。像這樣在花季的女孩子,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着裝,毫無顧忌地在各種各樣的天氣出遊。
而我似乎已經喪失了這樣的權利,或者說這樣的自由。
在我看來,江戶女性所穿的和服不方便活動,更不方便劇烈活動。一旦出現什麼突發情況,穿着這樣的衣物,首先就會吃很大程度的衣物束縛的虧。
如果要我穿上這樣的衣服,我總會有強烈的不适應感。哪怕知道在這裡,并不會有那麼多突發情況,我的心也無法安定下來。
隻有穿上最方便劇烈活動,且不會長時間暴露在陽光之下的衣物,我才感覺到安心自如。
這就和我之前一直無法長時間暴露在公共場所一樣,強烈的不安會讓我無法适從。過去的經曆就像巨大的陰影,一直籠罩在我身上,揮之不去。
像江戶随處可見的流浪漢那樣,睡在随便一處地方,對我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但這并不妨礙我觀察或欣賞其他人的行為。平心而論,女孩子們穿成這樣的确非常賞心悅目。
隻不過我沒有想到,這陣改良和服流行風,居然已經刮到了男性那裡,連男人都開始穿起了這樣的和服。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我已經看見兩位這種穿着的男性了。他們穿的不是男性的改良和服,而是女性的改良和服。
穿的人居然還是我在江戶認識的,為不多的兩位男性,銀發武士和名叫桂的先生。
這兩位身高與我差不多,他們的體型看起來也十分纖細,當然顔值也非常高。這使得他們穿起女孩子的和服來,并沒有什麼違和感。
最令人注目的是,他們的妝居然畫得都挺好。像我這樣不怎麼會化妝的,反而比較不合時宜。
也許是太過震驚了,看見那兩人的時候,我一時之間隻顧着盯着他們看,忘了收回自己的目光,更忘了思考他們之間的關系。
我這種過于強烈的目光,自然引起了他們的反應,兩人朝我望過來。
看見我的時候,這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一下。想來是因為被認識的人,看到了這副和平日不同的樣子,對方還一副震驚的模樣,想要不羞恥也有點難。
我用了幾秒鐘,勉強控制住了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表情,伸出手來朝他們揮揮手,遠遠地打個招呼。
兩個人都停滞了一秒,銀發武士臉上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另外一位桂先生變色不變,從容地朝我揮揮手。
揮完手之後,他居然拽着銀發武士向我這邊走過來。銀發武士雖然不情願,卻也沒有掙脫。那場景看起來,說是兩個感情還不錯的女孩子在一起逛街,也完全不違和。
現在的男人,女子力都這麼高的嗎?
我不由汗顔。
見他們走來,我開始思考兩人這樣穿的原因。
想起之前兩人都有穿過不同的服裝,在不同的地點打工的經曆,今天這樣的裝扮應該也是在工作吧。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的裝扮,要什麼樣的地方才會用到呢?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我面前,桂先生首先開口說道:“閣下,我們店裡正在搞和服強化周,要不要來店裡玩一下?”
聽到熟悉的問題、熟悉的配方,我有些無奈。難道自己的性别,或者給人的取向這麼模糊嗎?為什麼這個桂先生每次都要向我,推銷這種奇怪的東西?
沒等我說話,他身邊的銀發武士就開口了:“假發,你腦髓被頭發吸收掉了嗎?怎麼看她都是個女的。”
“不是假發,是假發子。銀時你小子說什麼,我當然知道閣下是女孩子。對了,還未請教閣下大名。”
桂先生似乎對女性用敬稱的習慣,隻不過見了兩次,我就看他用類似的稱呼,稱呼了好幾位女性了。
“失禮了,還未報上姓名,我的名字叫做郁香,郁金香的郁香。”
“郁香殿下,我們店裡……”
沒等桂先生說完,一旁的銀發武士忍無可忍,給了桂先生一下。
銀發武士有些無奈又有些火大地說道:“假發你夠了啊,要我說幾遍,她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