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道:“隻是舉手之勞而已,您不必在意。”
土方先生正想說話,一陣頗有年代氣息的手機鈴音傳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土方先生拿出手機。看到來電人的姓名,他臉上的神情又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那一瞬間的表情簡直複雜得讓我難以形容。酸甜苦辣、喜怒哀樂兼而有之。
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會引起土方先生這麼複雜的感情波動?
“喂,總悟,什麼事?”
“哈?!被抓了?沒帶警察手賬?……你們三個家夥到底去幹什麼了?!”
“公園警務室……好了,我知道了,真是麻煩的家夥。”
一陣瑣碎的對話出來,信息量頗大。
被抓、警務室、三個人、警察手賬。
這一連串的關鍵詞,讓我很容易聯想到剛才的事件。
難道打電話來給土方先生的人,就是剛才跟蹤那個黃頭發的男人的人?
聽起來他們也是警察,難道那個黃頭發的男人真的是攘夷浪人,他們是跟蹤他來的?
一瞬間,我聯想到了很多。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個黃頭發的男人,給人的感覺并不像什麼武士。他的言行舉止也和那些攘夷浪人不搭邊。看他那膽小如鼠的樣子,恐怕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什麼攘夷活動。
其中大概另有内情,不過有什麼内情也跟我沒關系,我也不想介入過多。
等土方先生挂掉電話後,我便說道:“您有事的話請随意,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
說完,我向土方先生行了一個禮,便趕緊離開。
土方先生那邊,大概也是事情比較急。見我如此說,他也隻好說了一句多謝,就匆匆走了。
土方先生走後,我回到剛才的長椅上。這裡相對來說人不那麼多,坐在這裡也可以欣賞遊樂園裡面的各種景觀。
以前我很少長時間暴露在這樣的公共場所之下,因為會有未知的危險。現在有機會這樣悠閑地坐在這裡,感受着周圍人的歡聲笑語,不由讓我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剛才買的棉花糖我還拿在手裡。
不遠處的一個小女孩,看見我手中拿着棉花糖,就和母親吵着要買棉花糖。
她的母親正在排隊,不想半途而廢跑去買棉花糖。她又不放心小女孩一個人去,因此不同意買棉花糖。
被母親拒絕後,小女孩眼巴巴看着我手中的棉花糖,眼珠子都不會動一下。
被一個小女孩這樣看着,我能有什麼辦法。我輕歎一口氣,站起來朝小女孩那邊走過去。
那個女孩的母親見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這位女士,打擾了。我想請問一下,您女兒的氣球是在哪裡買的?我非常喜歡,也想買一個。”
那位年輕的母親大概也沒想到,我開口問的是這樣的問題。
她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是在遊樂園門口買的,不過這個款式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這樣啊……”
我看了看小女孩手中的氣球,一副又想要又惋惜的樣子。
聽到我們的對話,那個小女孩眼睛亮了起來。
她輕輕地揪了揪我的衣服下擺,說道:“姐姐,姐姐,這個氣球送給你。”
我蹲下身子看着她,微笑着說道:“那這樣好了,我手中的棉花糖也送給你,我們互相送個禮物,交個朋友好不好?”
這個時候,小女孩的母親說道:“這怎麼好意……?”
不等她拒絕,小女孩立馬把手中的氣球遞給我。我快速接過來,瞬間把棉花糖遞給她。
等小女孩的母親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我們已經做好了交換。眼看已經成了既定事實,小女孩的母親無可奈何。
“這孩子有些任性,這位姑娘多謝你。”
我看了看小女孩的母親,又看了看小女孩,眨眨眼睛:“我也有些任性,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特别喜歡這個氣球。”
這句話說完,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這段小插曲完了後,我又回到長椅上。
這時我才有時間觀察一下手中的氣球。橘色的身體,橢圓的腦袋,臉上還有一副殘念的表情。這不是just we嗎?原來,除了鬧鐘、風鈴、玩偶,還有這種周邊。
不得不說,這樣的氣球很戳我的點,我準備把這氣球帶回去,放在小客廳裡。
剛坐下去沒多久,又有人朝我這邊走過來。今天怎麼這麼多人喜歡這個長椅?
我不着痕迹地朝來人看了看,發現正是昨晚那個少年警察。他今天并沒有穿制服,而是穿了一身淺色的和服。
那個少年實在敏銳得有點可怕,我隻是眼角餘光撇過他而已,他立刻覺察到了我的注視,朝我這邊走過來。他身後跟着的,是剛才匆匆離去的土方先生。看來他們已經解決好警務室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