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府裡,才過二門,燕臨便上前一把抱起黛玉,往内院而去。黛玉掙紮起來,嬌聲道:“你做什麼呢?!叫人笑話。”
燕臨道:“快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瘦了?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黛玉道:“我好着呢!倒是你,遇上這麼大的事,一句也不提,叫人牽腸挂肚的。讓我好好看看你才是!”說着,推燕臨去洗漱。
燕臨難得紅了臉,隻覺渾身冒熱氣,原來…原來媳婦兒竟比他還急麼?!想起他們之前的約定,燕臨一下子情火上揚。
他不是扭捏的性子,立刻沖到西間,把自己剝得精光,跳進水桶,洗得幹幹淨淨。換上細棉裡衣,沖回東間。
蔣嬷嬷聽到動靜,趕忙催着紫鵑:“先别忙着收拾東西,把水燒起來。”紫鵑道:“要喝茶麼?”
蔣嬷嬷翻了個白眼,指了指内院禁閉的房門。紫鵑會意,偷笑起來,起身燒水去了。
黛玉見燕臨出來了,迎上前去,被燕臨一把抱起,往大床上去。黛玉笑問:“可以讓我看了吧?”
燕臨咳了一聲,道:“你看吧!”
黛玉果然扒開他的裡衣,一看,胸前竟然有傷,立刻就急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沒事麼?你騙我的?”
燕臨這才明白自己會錯意,黛玉隻是想查驗他是否受傷。
他笑了起來,按住黛玉的手道:“這是我之前在南疆受的箭傷,已經好了,你摸摸看!”說着拉起她的手,在胸前一番描繪。
黛玉摸了兩下,隻覺男子肌理果然與女子不同,一擡頭,見燕臨滿面桃花,雙目含情,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黛玉這才回過神,又見兩人這般情狀,玉顔含羞,待要轉頭,燕臨早就吻了上去,滾燙的氣息,将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包裹了起來。
黛玉一下子暈陶陶的,半推半就、半夢半醒之間,想到:原來美人計是不分男女的。但她再也不想和燕臨分開,于是乖乖閉上眼,任憑燕臨行事。
倒鳳心無阻,交鴛畫不如,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雲散雨收,燕臨抱起黛玉去西間洗漱,黛玉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衣裳,嗔道:“你可真是的!”
燕臨嘻嘻一笑,彎腰把衣服都撿了起來。外衫的腰帶正是黛玉送他的那柄軟劍。燕臨轉頭對黛玉說道:“這回真是多虧了這把劍!”
黛玉見燕臨回頭,趕緊沉入浴桶中。燕臨笑了,趴在桶邊,歪着腦袋,盯着黛玉調笑道:“如今還有什麼不能給我看的?”
黛玉氣極:“你這個登徒子!”揚水潑他,燕臨也不躲,說道:“要不我再陪夫人洗一遍?”
黛玉羞惱,躲在水裡,又是慌張,又是無奈,嬌聲道:“你欺負我,我告訴……”說了半天,居然沒找着靠山。
燕臨見好就收,現在得罪了媳婦兒,下次就不讓他上床啦。他這會子腦瓜子靈光得很,立馬說起好話:“夫人别生氣呀,我這是感謝你呢,你處處為我找想,替我定了這樣一把利器,才讓我這一次逃過一劫。”
黛玉連呲帶打,說道:“憑什麼神兵利器,也不及故劍情深呐!”
燕臨愣了一下,呆呆問道:“什麼故劍情深?”
黛玉哼笑一聲,說道:“我問你,從前是不是也有一個女子,送了你一柄寶劍?”
燕臨一驚,他素知黛玉聰明絕頂,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黛玉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他又是在哪裡漏了餡。
黛玉看他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又是一哂:“好呀,你方才的伶牙俐齒呢,你怎麼不說話了?”
燕臨讪笑道:“那都是從前的事了。如今……如今我心中隻有你一人。”這倒不是他說瞎話,他确實已經好久沒有想起故人了。
黛玉嗔道:“我就說麼,别人不要你,你才來找我的。”黛玉不過是詐他一下,不妨燕臨又認了。
“如今我與她再無瓜葛!”燕臨自嘲一笑:“她嫁給了我表……”他沒有再往下說。
黛玉忖度:表…表兄?表弟?她在心裡排摸了一番,燕臨這樣的人品,那姑娘居然看不上?燕家年輕這一輩,她也見了七七八八,未見得有比燕臨還出色的。
那姑娘嫁給了……邬家大表哥?燕臨從前心中之人是蔺氏?黛玉低頭,天馬行空瞎琢磨。
燕臨心中又是甜,又是怕。甜的是黛玉緊張他,竟似醋了一般,怕的是黛玉冰雪聰明,隻怕會發現他不是這個世界的燕臨。
于是燕臨趕緊求饒:“玉兒,我心裡隻有你一個,難道你不知道?方才都是我不好。我這不是看天色晚了嗎,一會兒要傳酒膳了呢……”
黛玉擡頭看了看天色,他們正房一直不開門,不知道丫頭們要說什麼呢,也心急起來,道:“你退出去!”
燕臨果然不跟她鬧了,乖乖聽話,走到外間等她。黛玉這裡換上新衣出來,燕臨拿起一件大氅将她裹得嚴嚴實實,又一把抱回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