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的攻擊來勢洶洶,他肆意地破壞着建築,追逐玩弄剩下的人。衆人紛紛圍着柱子和嬰兒周旋,像是和他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幾番試探下來,嬰兒一個人的衣角都沒摸到,急得嚎啕大哭,試圖再次施展音波攻擊。可惜大家捂住耳朵,任憑他怎麼哭喊就是不動身。
一股力忽然将錢哥從悄悄轉移的人群中推出,他摔了個屁股墩,一邊搓着自己摔痛的尾椎骨一邊叫罵,“哪個孫子推你爺爺?操,真晦氣。”忽然,他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咒罵或許會吸引嬰兒的注意力,他用手捂住嘴,僵硬地轉身。
嚎啕大哭的嬰兒目光鎖定了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内的錢哥,表情立刻變得陰冷狠毒。站起身向那邊走來。
前方的人一片嘩然,撒腿就跑。可嬰兒對于那些跑動的人影漠不關心,他充滿憤恨的目光牢牢鎖定在錢哥身上。看來惱羞成怒的嬰兒别無他法,隻好改變了策略,那就是鎖定一個人,認準他後發起針對性的攻擊。很不幸,錢哥就是嬰兒挑選出的幸運兒。
錢哥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向周圍人呼救的力氣都分不出來,但他不敢松懈分毫,隻是咬牙閉眼向前跑着。嬰兒伸出的手就像是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高高懸挂在他的頭頂,不知何時就會落下來。
“錢總,往地滑的那個方向跑!”濤哥将手圈成一個喇叭,舉在唇邊大聲喊着。
錢哥得了濤哥的提示,恍然大悟:之前那個小子不就是靠着滑溜溜的地闆把那個怪物絆倒了嗎?想到這,他忙不疊地往那處地闆跑去。
現實和預想中自己潇灑甩掉怪物的追擊不同,錢哥高估了自己的靈敏度和平衡力,在又濕又滑的地闆上跑了兩步後,他一時不查,撲通一下摔倒在地闆上。原本可以幫助他擺脫怪物的奶油此刻卻成了他掙紮起身的最大阻力,他幾次三番想要支撐起自己的上半身,但隻要一發力,他又會失去平衡,跌回滑滑的地闆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嬰兒,錢哥哆嗦着嘴唇瘋狂地翻找自己的外套,忽然,他像石化了一般動作一滞:他原本放在懷中的保命奶瓶不見了!剛才自己嫌熱,好像是把外套交給了濤哥,讓他幫自己拿一下來着……
“李濤,你這個王八蛋!是不是偷了我的奶瓶!”錢哥激動得眼淚鼻涕齊飛,慌亂地搜尋濤哥的身影。
“什麼奶瓶?我不知道啊,”濤哥也大聲地回應着他,他掏出一個奶瓶,卯足了勁扔了過去,“錢總,等那個怪物喝奶的時候抓緊跑!”
奶瓶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半圓弧,砸在了嬰兒的小腿上。在與嬰兒的腿接觸到的瞬間,奶瓶的奶嘴忽然脫落,奶液從瓶中流出,撒了一地。
看着面前蔓延的一片白,錢哥眼中破滅的希望被怒火取代。他掙紮着在地上爬行,用更加瘋狂的語言咒罵濤哥。
濤哥默然無語,他與小秦對視一眼,旋即低下了頭。
瘋狂的咒罵聲逐漸被嬰兒的咀嚼聲掩埋,嬰兒打了個飽嗝,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垂頭打起瞌睡。
小滿将那根長棍末端的圓孔對準表盤的中心猛地按了下去。長棍嚴絲合縫地嵌在表盤上,随即開始轉動。看來這是一根秒針。
而王姐也帶來了她的發現:一根比秒針短些粗些,其他地方相差不大的鐵棍。看起來像是一根時針。她擦拭着臉上的汗水,表情顯得頗為自豪,“我就說那個風鈴怎麼那麼大,原來是為了藏這個吊墜。看來我記憶力還不錯咧。”
那麼現在就隻有分針下落不明。
待大廳事态平息,小滿詢問看過二樓門的人有關針狀物體的線索。可是大家記憶都比較模糊,快速過了一遍二樓的門後,發現确實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難道分針其實是嬰兒的一部分,需要在他的身體裡找到?轉眼間,她就否決了自己的推測。嬰兒渾身上下隻有一條紙尿褲,如果分針藏在那裡,想要找到最起碼要給嬰兒施加讓他無法站起的力。但普通人連近身都困難,又怎麼會有與嬰兒相近的力量呢?如果真的有人有這種力量,完全可以選擇徒手殺死嬰兒,那還要第三句歌謠和鳥形鐘做什麼?
小滿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分針此刻還在這所建築中。既然不在門内,那就是在門外了。
門外?小滿靈光乍現:當時牛仔組織了一群人,想要殺死嬰兒。他們曾在二樓挑選尖銳的物品,說不定那根又尖又長的秒針被他們拿去當了武器。她飛快地跑到他們丢棄武器的角落翻找着那堆破銅爛鐵,可還是沒找到分針。
小滿站起身,向一側看去。當時隻有牛仔一人被嬰兒吃掉,所以他的武器會掉在原地而無人過去撿起。嬰兒正阖眸沉睡,離他不遠的血泊中,似乎躺着一根反光的長針。
“你好點了嗎?”小滿蹲下身,與坐在地上的凱文平視,“我要去嬰兒那邊拿個東西。你用奶瓶掩護我。”
凱文站起身,下意識地回答道:“我去吧,我跑得比你快。”
小滿身手将他按下,“拿那個東西會接觸到血,還是我去吧。那個東西是隐藏任務的關鍵道具,有了它我們可以直接結束遊戲。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保護好我,知道了嗎?”
時不待人,小滿即刻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