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月昙緩緩睜開雙眸,眸中閃爍着難以置信的光芒。
秦富貴見狀,急步上前,關切道:“怎麼了?此處究竟培育過什麼奇花異草?”
陳青玄亦緊随其後,心中充滿了好奇與不解,對于這以少女之軀為肥料的詭異之地,究竟孕育出了何種存在,他同樣渴望知曉。
“是昙花!”
話音落下,秦富貴與陳青玄的臉色變得複雜難辨,震驚與疑惑交織。
秦富貴結舌半晌,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昙……昙花?怎會如此?”
陳青玄對藥理知之甚少,對昙花的了解,若非在慕容山莊得以一見,他或許至今仍不知其為何物。
他直接向月昙求教:“這昙花究竟有何特殊之處?”
月昙沒有隐瞞,直言道:“你們可還記得那枚失蹤,實則被暗中取用的百靈丹?我曾提及,我以此丹為基,煉制了護心丹。而這兩枚丹藥之中,皆含有一味關鍵藥材,那就是昙花。”
秦富貴眉頭緊鎖:“如此說來,是有人在此秘密培育昙花,意圖煉制丹藥?”
他愈發不解:“栽種昙花随處都可,為何偏偏選在這人迹罕至的山中?此地環境,實非培育花卉之所。”
月昙擡手,指向頭頂的圓月之光與腳下的幽深坑洞,解釋道:“此地本不适合,可有人借用了月光之力,昙花便可綻放,加之埋藏的少女屍骨,更是為這昙花提供了非同尋常的滋養。隻是現在這花不知被移往何處。”
陳青玄心中震撼不已,他未曾料到,這等邪惡手段竟是為了培育一味藥材。他沉吟片刻,忽而提出:“此等詭谲布局,與雲隐之地頗為相似,你們是否也有同感?”
“還有件事未曾告知大家,之前我使用術法探查之時,意外發現這些殘留的氣息以最内側處最為強勁,這牆壁似乎有異。”
月昙恢複些法力之後對那堵牆的恐懼之色不減反增,可她面上極力掩飾,不想讓他們兩人發現。
秦富貴上前兩步,仔細審視那面看似平凡的牆壁,試圖從牆壁上發現細小的差異之處:“難道這牆後還隐藏着另一條密道?青玄,你快來瞧瞧。”
陳青玄指尖彙聚術法,輕輕摸索着牆壁的不同之處,每發現一處關鍵,便以符篆封印其上,直至七枚符篆交相輝映,勾勒出北鬥七星的圖樣。
借助先前布置的符篆之力,他低吟咒語,隻見符紙緩緩融入石壁,而在陣法的一側,一枚細膩的手掌印記悄然浮現,其輪廓透露出女子或少年的纖細。
随着陳青玄對原陣法的微妙調整,牆壁竟自行裂開,顯露出一扇隐秘之門,無需外力觸碰,自動敞開通路。
“你們跟在我身後,小心腳下。”
陳青玄從壁間取出一柄火把,火光搖曳中,他率先踏入了那幽深的密室。
一行人曲折蜿蜒,曆經數番轉折,途中數次險象環生,地面隐藏的機關被觸發,若非反應機敏,恐已葬身劇毒之下。
秦富貴擦去額間細汗,苦笑言道:“此地機關重重,毒霧彌漫,真乃步步驚心,非尋常人所能涉足。”
月昙心中疑慮更甚,輕聲道:“方才路徑似有蹊跷,若用藥之人離昙花甚遠,又何必費盡心機于山頂築此密室?”
陳青玄聞言,猛然醒悟:“我們或已誤入歧途,此間布滿幻術,布陣者修為遠勝于我,我竟未能及時察覺幻境之存在,隻顧躲避暗算。”
“無礙無礙。”秦富貴笑道:“想來那布陣之人也未想到我們有昙兒的醫術,那毒藥不足為懼。”
陳青玄随即用火光将密室中的火把全部引燃,刹那間,昏暗的空間被光明所充盈。隻見中央立有一煉丹古鼎,四周木架空空如也,角落處則擺放着一張簡陋木床,僅容一人安卧。
月昙環顧四周,胸中郁結之氣愈發沉重,步伐略顯踉跄,幸得秦富貴及時攙扶。
他關心道:“怎麼了?可是身體有何不适?”
月昙未加掩飾,直言心中所感:“自入洞以來,我心中頓感不安,方才得知裡面栽種之物是昙花後,其煩悶感更甚。總覺得此處氣息有一絲熟悉感。”
陳青玄再次從百寶袋中取出了一枚安定心神的符篆遞給月昙,他言:“此處既然有昙花的氣息,你與之本是同源,或許是它在冥冥中指引你速離此地。”
秦富貴望着空蕩蕩的密室,提議道:“既無所獲,不如暫且撤退?”
“不,我們并未全然無功而返。他們遺落了此鼎,此物或許能助我們發現些線索。”月昙借助手中微光閃爍的符篆,勉強壓制住心底湧動的絲絲不安。
她目光緊緊的凝聚在中央的圓鼎上,此鼎造型簡約,三足鼎立,火腹空曠,其上為放置藥材之處,這顯然就是用來煉制丹藥的。
憑借她對草木之靈性的洞察之力與廣博的藥理知識,但凡此鼎曾沾染過草木,月昙便能從鼎中殘留的微妙氣息中,窺探出昔日所煉之丹的奧秘。
這鼎或許是他們追查到幕後“鬼魂”的關鍵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