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考核”字樣如水墨般淡去,第四間石室内的景緻開始變幻。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在衆人眼前緩緩凝聚,那形象生動得仿佛随時會走下底座與人交談。雕像背後,石壁緩緩蛻變,中心部分逐漸變得透明,最終整面牆化為一面巨大的水靈鏡,清晰得能映出人影。
秦富貴圍着雕像轉了個圈,眼神中滿是驚歎:“這雕像簡直跟真人一模一樣,着實精緻。”
他的聲音在石室中回蕩良久,好像有無數的回聲在嬉戲,遲遲不肯散去。
秦富貴撓了撓頭,一臉困惑的開口:“之前的石室裡面都未存在這種情況,為何這裡的回音如此強烈,而且,你們聽,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聞,怪瘆人的。”
起初,月昙也不知,為何這次考核的關卡提示是文字的形式。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了。這裡就是一間靜室,他們的一舉一動,哪怕是最細微的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回蕩在整個空間。
正如秦富貴所說,大家的心跳、脈搏,在這裡都變得清晰可聞,而他的說話聲,更是被放大得如同雷鳴。他剛剛的腳步聲已經刻意放輕,但在這靜室中,卻如同戰鼓般沉重有力。
月昙趕緊用密音傳輸聯系秦富貴:“這裡是靜室,所有聲音在這裡都會被放大,小心小心行事。這恐怕是這一關的難點所在。”
水靈鏡中,一名男子的身影若隐若現。他面色慘白,身着的黑色夜行衣破破爛爛,露出裡面滲血的傷口。那傷口的顔色異常深邃,流出的血液顔色沉重,顯然是中毒所緻。
陳青玄聞着空氣中泛起的血腥氣,放慢了呼吸,密音傳輸道:“這水靈鏡有問題,血腥氣竟可以滲透出來,且這人身上殺氣甚重。”
月昙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人的傷口吸引,她傳音給倆人說道:“這人剛剛應該經曆過一場激戰,你們看傷口處的血,明顯就是中毒的症狀。”
秦富貴看着水靈鏡中的男子,又瞥了瞥眼前的雕像,問道:“這雕像和那鏡中之人,到底有啥聯系?”
月昙直接用術法飄到秦富貴的身邊,她凝視着水靈鏡中的男子,将手輕柔地搭在雕像的肩上,然後緩慢移動到與鏡中男子傷口的同等位置。奇怪的是,鏡中的男子仿佛感受到了疼痛,面容扭曲,發出無聲的呻吟。
陳青玄目睹這一幕,恍然大悟道:“互通術!這鏡像中的男子與雕像現在互為一體。”
秦富貴不由得再次打量眼前的雕像,以及鏡中的男子,問道:“這關不是心感與針法嗎?對着這麼個雕塑來如何感應?”
月昙試着用術法感受這雕像有無異動,結果卻是一片平靜,毫無異常。
就在這時,原本寂靜的石室内開始出現回音,月昙三人相視一眼,默契地屏住了呼吸,隻留下心跳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可周圍的回音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重。
秦富貴環顧四周,亦未發現其他存在,好奇道:“如此紛雜的聲音,到底是從何而來?”
陳青玄的目光自鏡中那倒地不起的男子身上收回,沉聲道:“應是鏡中人痛苦的低吟,在這靜室之中,被數次放大。”
月昙指尖翻飛,施展出她獨特的術法,嘗試與鏡中男子進行溝通。未曾想,術法竟然真的穿過水靈鏡到達男子的身邊。
然而,男子終是體力不支,轟然倒地,伴随着一聲沉悶的“咚”,靜室内回蕩起刺耳的共鳴,三人皆不由自主地以手掩耳,試圖隔絕這突如其來的喧嚣。
月昙的術法被迫中斷,鏡中的男子已陷入昏迷,情況不明。她再次凝聚心神,欲圖重啟溝通,卻不料,一股凄厲的靈魂哀嚎穿透了靜室的每一個角落,如同厲鬼夜哭,令人毛骨悚然。
秦富貴與陳青玄面色凝重,深知事态已超乎尋常。陳青玄指尖金光流轉,迅速結印,繪制出一道道符篆,它們在空中盤旋,形成一道屏障,将三人與那哀嚎之聲隔絕開來。而秦富貴則運用自己的術法,幫助月昙穩定心神,讓她能更清晰地感應到男子的靈魂。
在兩人的協助下,月昙的術法終于奏效。她輕揮衣袖,一股淡雅的昙花香氣彌漫開來,悄無聲息地滲透至鏡中男子的身旁,将他包裹其中。她細心查探着男子的傷勢,确認其乃中毒與失血過多所緻後,開始嘗試與他的靈魂交流。
然而,男子的靈魂卻如困獸猶鬥,充滿了戒備與敵意,對月昙的詢問置若罔聞。無奈之下,月昙隻得動用靈力,将其暫時禁锢于一處,然後再次感應出他不願交代病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