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昙有些氣餒地說道:“但也隻是懷疑,如果這典籍是自家給出的,那這事兒就又陷入了死局。”
這時,陳青玄适時插話,聲音中透露出幾分自信:“也不盡然,二位可還記得在酒樓中遇到的那對兄妹?他們身上的氣息還是有迹可循的。隻要順藤摸瓜,定能找出線索。”
齊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既然有迹可循,那就勢必能查到線索,此事我們之後再作商議。今夜大家先養精蓄銳,我們明日再行商議瘋老道的事兒。”
秦富貴挺身而出,堅定地說道:“齊夫人請放心,我與青玄道長定當全力以赴,助慕容山莊度過此難關。”
衆人一番商議後,各自散去。慕容嬌本想跟随月昙,卻被齊悅以修煉為由溫柔地拉走,小丫頭一步三回頭,那楚楚可憐的眼神讓月昙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
***
當秦富貴與陳青玄沉入夢鄉的懷抱,月昙卻依然守候在院落中,她以香氣為筆,繪制出一道道無形的結界,将整個山莊籠罩在一層神秘的保護之中。直到晨曦微露,月昙才緩緩收起法力,現出本體,于院中休憩。
晨曦初破,當第一縷陽光悄悄探進窗棂,秦富貴與陳青玄便迫不及待地醒來。他們翻閱着陳青玄随身攜帶的典籍,試圖從中尋找關于結界的線索,以期找到對付瘋道士的良策。
然而,時間如同指尖的流沙,匆匆而逝。盡管他們晝夜不息,卻未能找到足以制勝的法門。
終于,七月初一的夜幕悄然降臨,戌時已過,無月無風,原本預示着風雨的天空,此刻卻隻是烏雲密布。山莊内外,一片死寂,唯有鬼魂們警惕的目光,在黑暗中閃爍。
月昙、秦富貴與陳青玄三人,立于外院空曠之地,他們閉目凝神,周身環繞着淡淡的靈氣光芒,正運用着各自的法術,小心翼翼地監視着四周的動靜。
時間仿佛凝固,直到天邊泛起灰白,第一縷曙光穿透了雲層,齊悅才輕聲下令,讓疲憊不堪的鬼魂們退回到後座的房間中稍作休息。
月昙與齊悅并肩而立,兩人的目光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絲驚訝。往年此時,那位行事古怪的瘋道士總會如約而至,給山莊帶來一陣不小的風波,而今,山莊出乎意料地平靜,瘋道士的缺席讓她們心中既感寬慰,又不免生出幾分疑惑。
陳青玄的眼神則顯得更為複雜,他原本打算趁此機會,查明那道士是否與他尋找之人有所關聯,不料卻撲了個空。他搖了搖頭,自嘲一笑:“世事難料。”
盡管初一瘋道士的缺席讓衆人暫時松了一口氣,但緊繃的神經并未因此完全放松。他們深知,瘋道士的威脅如同暗流湧動,随時可能爆發。在這樣的緊張氛圍中,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已是五六日的光景。
秦富貴顯得有些憔悴,眼眶下挂着明顯的黑眼圈,他半眯着眼,打着哈欠,調侃道:“這瘋道士是迷路了嗎?還是改行了?我這眼睛都熬成這樣了,他還不來。”話雖如此,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幾分警惕,顯然并未真的放松下來。
月昙輕輕為秦富貴施以法術,幫助他恢複精神,溫柔地勸慰道:“秦三兒,你先去歇歇吧。我在這守着,一旦有風吹草動,我立刻叫醒你。”
“那行,我就眯一會兒。”秦富貴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一句:“月昙,你可得記得,那道士要是來了,要第一時間叫我。”
秦富貴沉睡至太陽西斜,若非錢九九攜人來訪,恐怕他仍會在夢鄉中遊蕩。陳青玄踏着輕盈的步伐來到他的床前,将他從夢境中喚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望着陳青玄。
“你母親過來了,此刻就在山莊之外。”陳青玄的聲音如同晨鐘暮鼓,将秦富貴從夢中徹底喚醒。
秦富貴聞言,雙眼猛地一亮,随即化作滿心的驚訝:“娘親來了?她怎麼會突然造訪?”
他迅速翻身下床,随意披上一件外衫,便急匆匆地奔向院中那條清澈見底的小溪邊。溪水冰涼,卻瞬間驅散了他臉上的困倦,他捧起一捧水,輕輕拍打着臉頰,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山莊外,錢九九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他離别時所坐的花園台階上,面帶微笑,仿佛在等待着一場久違的重逢。
秦富貴快步上前,向錢母行禮,然後在她身旁坐下,滿臉好奇地問道:“娘,您為何會突然來到這裡?”
錢九九輕輕一笑,眼中卻閃過一絲責備:“你這孩子,離家數日,也不見個音訊,娘能不擔心嗎?還以為你跟你爹賭氣,不打算回家了呢。”說着,她輕輕戳了戳秦富貴的額頭,那份親昵與責備交織的情感,讓秦富貴心頭一暖。
“娘,您誤會了,兒子怎會與父親置氣。隻是這幾日擔心有人會來山莊搗亂,所以才在這裡多留了幾日。”秦富貴連忙解釋,言語間透露出對山莊安危的擔憂。
“既然如此,那更該回家好好商量對策,豈能一人在此獨撐?”錢九九的語氣中帶着堅決,“你之前給娘的信,娘已經交代錢家去辦了。而且這次省府傳了信來,你爹這會兒正高興。有事咱回家商議。”
秦富貴面露難色:“娘,那個搗亂的人不知何時會來,兒子現在還不能離開。”
錢九九眉頭微蹙:“怎麼,連娘的話都不聽了?你這是要在這裡安家了嗎?”
秦富貴面露難色,正欲開口,卻見陳青玄适時出現,他附耳低語:“月昙姑娘有言,讓你暫且安心返家,若有變故,她會設法傳信。”這句話如同一陣清風,吹散了秦富貴心中的陰霾。
“陳道長,那你呢?是否一同離開?”秦富貴壓低聲音問道。
陳青玄點了點頭。
秦富貴仍有些放心不下,山莊外,他忍不住多次回首,卻未能發現月昙的身影。他又望了一眼耐心等候的錢九九,最終,還是決定跟随母親先行離開。
瘋道士的缺席,如同一片烏雲籠罩在慕容山莊之上,是瘋道士已死,還是決定放過他們,或是改了時間?在未知的陰影下,緊張的氣氛并未因瘋道士的未至而消散,反而因為這份未知的等待而變得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