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恥。”長墨氣得拍桌。
前因後果他都從季稻那裡知道了,原本以為救下葉荼和鑰兒,此事已了,卻沒想到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主子,她們那麼可憐,你一定要救救她們。”
“木牌可還在你身上?”商溫問向葉荼。
“在,在!”葉荼連忙從懷中掏出木牌,顫抖着手給商溫遞了過去:“楊媽媽如此惱怒,就是因為我拿着木牌死活不給。我想着這是公子您的東西,我既沒有救下小月姐,就更不能讓您的東西落入賊手,哪怕是死我都不能便宜了賊人!”葉荼咬牙切齒,恨意從眼中流淌出來。
商溫伸手接過木牌,道:“不過是一物件,哪有人命重要。不過你既帶了回來,想來也不算一件壞事,起碼對方反污我們也有了證據。”
季稻湊過腦袋:“這木牌平平無奇,有何用?怎麼能讓那楊媽媽如此喪心病狂?”
“我也不知道,但那楊媽媽見了木牌,直接坐地起價,從一兩黃金到了一百兩黃金,這木牌當真如此值錢?”葉荼也想不通。
長墨驚奇不已:“你們不知道?”
“嗯?”季稻和葉荼疑惑朝他看去。
長墨得意地摸摸鼻子,道:“我知道!”
長墨神秘兮兮賣着關子看得季稻想踹他,要不是她是淑女,是大家閨秀,不能當着商溫的面兒做這種事,她早踹了。
還是商溫先道:“你們可知延國……不說延國,就說整個青城有多少錢莊?”
聽到商溫問,長墨就知道主子要解釋了,嘴一癟:“主子,我也準備說呢。”
他就想賣賣關子,神氣神氣,主子怎麼這機會都不給他。
“活該。”季稻小聲道。
這種問題沉睡百年的季稻是肯定不知道的,所以季稻看向葉荼,熟悉青城的葉荼接收到季稻的目光,思考片刻,才回答道:“好像是六家錢莊,名字都不太一樣……”
“小小的青城就有六家錢莊,更别提整個延國,這些錢莊都有自己的私票用于兌付銀票,但這些錢莊的私票卻有不相通,你不能用這個錢莊
的私票去那個錢莊兌付,你也不能用那個錢莊的私票來這個錢莊兌付,很不方便。但這塊木牌卻不一樣,它可以在任何錢莊兌換銀票。”
商溫說完,長墨馬上補充道:“而且兌換多少銀票,要銀票還是要黃金都沒有限制哦。”
葉荼直接倒吸了口涼氣:“還有這種事情?”
這一次她看那木牌的目光就跟楊媽媽看見木牌的目光一樣,看得眼都直了。
“怪不得楊媽媽想要這木牌,這換成誰見了不起貪心啊?公子,你怎麼不說這木牌如此貴重,若、若知道,我定不敢拿出來招搖過市,不、不,我定然拿都不敢拿啊!”葉荼一想到自己差點丢了這麼個無價之寶,心尖兒都在發顫。
還好還好,如果丢了,她賣十輩子、百輩子茶都還不上!
“我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情況,是我考慮不周。”商溫歉然道。
“郎君當然不會遇見這種事了。這樣厲害的東西尋常人怎麼能輕易得到,又怎麼會輕易交給别人,也就是郎君了,視錢财如無物。若今日拿着這木牌的人還是郎君你,那楊媽媽定然不敢輕易造次,可如今拿着木牌的人是葉姑娘,你想想,她會将葉姑娘放在眼裡嗎?”季稻搖頭,商溫還是太年輕了,這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明白。
不過季稻不知道這無關人情世故,正如旁人無法搶她的東西,旁人也搶不了商溫,除去商溫的身份,還有他在戰場上得到的力量。
搶他?
找死罷了。
“事已至此,楊媽媽知道拿着木牌的是我,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小月姐還在她手上,她一定不會放過小月姐,萬一又逼小月姐接客……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葉荼臉色發白,急得發汗。
商溫卻道:“不怎麼辦。”
季稻擡眼望向他,一頭霧水:“不怎麼辦是怎麼辦?”
商溫淡淡一笑,賣起了關子:“不怎麼辦就是……”
他頓頓,目光掃向門外。
“來、來啊,就是這群反賊,他們拿刀打傷了我們好幾個兄弟!”
一瘸一拐,捂着心脈的衙役怒氣沖沖道,隔着一堵牆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不過他沒有進來,不知道是不敢還是什麼原因。
大概是不敢吧。
畢竟肋骨都被打碎了。
衙役一聲令下,衙役魚貫而入,呈兩隊,一進來就把四人團團圍住。
“主子!”長墨握緊彎刀,用請示性的眼神望向商溫。
這次商溫卻沒讓他出手,隻是對季稻笑道:“懂了嗎?”
季稻愣了,完全不知道商溫在講什麼:“什麼?”
“順其自然。”
商溫的聲音飄了過來,随後,季稻就看見商溫走到最前面去。
“長墨。”
長墨跟了商溫多年,頓時就明白了商溫的意思,他揮下袖子遮住彎刀,笑着走上前,一臉和善:“哎呀,官爺别動粗,這裡還有幾個小姑娘,别吓着她們,我們這就跟你們走。”
衙役們面面相觑,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忐忑。
季稻猜想應當是門外那衙役出去說了些什麼,把這些人招進來的。
“這就……走了?”
有個衙役忍不住問道:“不打一架?”
商溫溫和道:“當然,我們可是良民。”
長墨也露出了笑:“官爺,我們可是好人啊,去衙門是要還自個兒清白的,哪會打人,我們連刀都沒有呢。”
說着将手一攤,明明白白表示自己清白。
衙役狐疑道:“那地上躺着的兩個是怎麼回事?”
“許是……春困?夏盹?秋乏?冬眠?”長墨睜眼說瞎話。
衙役看向門外那個被打的衙役:“胡子,你不是說他們持刀傷人嗎?”
這一下,門外的衙役懵了:“是啊。”
“刀呢?”
衙役目光轉了轉,他們身上一眼望去還真沒刀,他落在門口的三把刀上,弱弱道:“持我的刀,算嗎?”
衙役們終于回過味來:“所以是你們持刀被他們傷了?”
門外衙役的臉頓時一紅:“倒、倒不必說得這麼明白。”
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