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稻是把他當傻子耍嗎?
商溫氣極。
她哪怕說些其他的,哪怕解釋一下,就一下也好,可她居然說什麼他商溫就是那見鬼的“小竹子”?
簡直鬼話連篇!
他看上去就那麼好騙嗎?
商溫氣得撂了筷子。
長墨被吓得筷子一抖,他察言觀色,小心翼翼觀察着商溫的表情,哎呀,跟幾百年沒洗過的鍋底一樣黑呢。
長墨控訴般看向季稻,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看看你幹了什麼好事!”
他眼神瞪還不過瘾,還動手拉了拉季稻的袖子,小聲蛐蛐:“你怎麼能讓我家主子當替身呢!”
商溫聽在耳裡,更氣了。
他冷冷剮了長墨一眼,眼神無不透露着一個意思,那就是:“這種事還用你說出來?”
長墨連忙捂住嘴,表情一下子變得委屈巴巴的,他嘀咕道:“您就會拿我撒氣,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您瞪季姑娘去呀。”
商溫:“……閉嘴!”
季稻:“……”
季稻可太冤枉了,這小竹子真是他啊!必定是他啊!隻有他啊!可經商溫這一氣,她就算是想說小竹子就是商溫,可聽上去不就顯得不那麼走心了嗎?搞得像她在找什麼借口一樣,早知道就不那麼瞻前顧後直接陳白了,現在搞得自己裡外不是人。
季稻癟了嘴。
哎喲,可真是進退兩難哦!
季稻絞盡腦汁地想啊,她該怎麼安撫小竹子才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呢?
“沒話說了?”
商溫見她沉默,忍不住自己先開了口,但是語氣中怎麼也忽略不了冷意和酸味。
沒話,怎麼能沒話,再沒話這小竹子都要上天了。好不容易與小竹子的關系一躍千丈,她哪敢放任他生氣,若他氣足了,那别說親,可能碰都不讓碰了。
季稻越想越是這個理兒便一咬牙一切齒,猛地轉身撲過去,抱住商溫大腿哀嚎:“郎君啊,奴家的郎君啊,小竹子就是你啊,你就是小竹子呀,你難道聞不見嗎,你身上好大股竹子香呀……”
論沒臉沒皮,季稻稱第一無人敢稱第二,商溫敢跟她生氣她就敢跟商溫死皮賴臉的澄清,反正不管怎麼樣,她的小郎君是萬萬不能弄丢的!
反正她又不是人,根本不會丢人!
季稻這猝不及防地一撲讓商溫鳳眼圓睜。
他整顆心提了起來,都忘記自己在生氣,忙躍步過去接住她。
季稻坐着的凳子翹起來,她整個人頭對着柱子,腳上根本沒個平衡。
“季稻!”
商溫厲聲:“沒看見這根柱子嗎?還有這地闆這麼硬,你是想一頭撞地上撞死嗎?”
商溫都不敢想,這小身闆撞上柱子會怎麼樣,沒撞到柱子萬一摔地上磕着頭了又怎麼辦?
商溫一陣後怕。
他話說得那般嚴厲可撈起季稻的動作又輕又柔看不出這個男人其實剛剛還在生氣。
季稻埋首在他胸膛,擡頭就是他精緻流暢的下颚。
感受到商溫的擔憂,她仰頭就是一笑,得寸進尺道:“商溫,不生氣好不好,我再也不叫你小竹子了……但是你真的很香,竹子味的香。”
望着她溫和的眉眼,認真歉意的眼神,商溫能從她拙劣的演技中分辨出真假,可這一次他分辨不出來。
商溫喉頭滾動:“好。”
罷了。
罷了。
商溫告訴自己,她演技一向不好,這一次一定是在說真話。
季稻甜甜一笑,在商溫懷中蹭了蹭,眯着眼像隻餍足的小貓:“可是你真的很香,竹子味的香。”
商溫對她無可奈何:“我聞不到。”
“奴家能聞到就行了呀,郎君,你說這是不是上輩子的緣分,唯獨讓奴家聞見你的氣味。”季稻言笑晏晏,賴在商溫懷裡撒嬌。
“許是吧。”
許是上輩子欠她的,所以他才這麼甘之如饴吧。
看着季稻,商溫莫名覺得心很甜,很滿。
看得一旁的長墨歎為觀止,心裡還有點小難過。
哎,他英明神武的主子啊,人還沒開始哄您呢,您怎麼就繳械投降了?
……真丢男人臉!
長墨隻敢在心中小聲嘀咕,不過他也越來越知道自家主子對這季姑娘是真的無可奈何了,天大的氣,隻要季姑娘跌個跟頭,主子就忙不疊過來接住,都不需要季姑娘哄的,再重複一遍,都不需要季姑娘來哄的!
長墨感慨萬分:看來以後不能叫季姑娘了,該改口喊娘娘了。
他獨自琢磨着。
這邊季稻也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