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錦程見他沉默不語,不免有些奇怪:“怎麼了?有問題?”
傅筠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一本正經地問:“你這衣服是不是畫得太少了點?”
成錦程不以為然地回答:“哪裡少了?有上衣又有褲子的。”
傅筠抽了抽嘴角:“你這跟半裸有什麼區别?你别忘了我們可是在古代,而且還是女尊男卑的女尊國。”
成錦程面不改色:“我知道這是古代啊!所以才沒讓你光着膀子,而是給你加了件改良版的無袖小馬褂,隻露出手臂和一部分胸口,已經這麼保守了,你還要我咋畫嗎?”
傅筠擡手扶額,一臉無語:“就算你要畫無袖馬褂,但能不能拜托你别畫得這麼緊身,這麼妖娆?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是南風倌賣弄風騷的小倌呢!”
“噗……”成錦程一個忍俊不禁,差點被口水嗆到,他喘了好幾口氣,才穩住自身氣息,哭笑不得地解釋:“哪裡妖娆了?按古代眼光來看,最多也就是有點衣不遮體,不适合出現在正式場合。”
傅筠擡手就給了成錦程額頭來了一個爆栗,沒好氣道:“知道你還這麼畫?你是想讓我被唾沫星子淹死嗎?”
成錦程往旁邊躲去,離開傅筠能繼續攻擊的範圍,梗着脖子解釋:“我不畫得緊身一點,怎麼讓人看出你經過鍛煉後手臂上的薄肌已經初見成效?既然是學員成功案例,總得有說服力吧?難道讓他們憑空想象不成?”
傅筠瞪了成錦程一眼,懶得争辯,隻伸手要求道:“把你的海報給我看看。”
成錦程臉色微微一變,立馬将另一卷畫紙,藏到身後。
傅筠神色微沉,眸光冷然地盯着成錦程,語氣不容置疑:“拿來!”
成錦程躊躇了一會兒,在傅筠如刀鋒般銳利的目光下,最終還是緩緩将身後的畫紙抽了出來,一臉心虛地遞給了傅筠:“給你就是了,眼神這麼吓人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刀了我呢!”
傅筠斜了成錦程一眼,沒說什麼。
慢慢攤開手中的海報,拉到最後的那一刻,隻聽“啪”的一聲,畫紙被扔到了成錦程旁邊。
傅筠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着成錦程:“你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點什麼?”
成錦程摸摸鼻子,垂下眼簾别開臉,不去直視傅筠的眼睛,聲音無形中弱了幾分:“我會這麼畫,還不是因為你比我有号召力嗎?以你靈州城第一美男的名氣,才能吸引更多學員前來報名不是麼?”
傅筠磨了磨牙,要是身邊有鞭子,他指不定就一鞭子揮過去了:“你還好意思說?有你這麼雙标的?把自己畫得端正有方,溫潤有禮,看上去學富五車,一表人才,給我卻畫成這副鬼德行,這不叫形象代言,這叫嘩衆取寵,明白了嗎?”
傅筠嗓音冷了幾個度:“盡整這些擦邊玩意兒,你要想挨揍就直說,我可以滿足你,絕對讓你半個月下不來床。”
“别!别!别!”成錦程立馬認慫,舉起雙手投降:“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等到了店裡我就給你改,改到你滿意為止,行了吧?”
傅筠雙臂抱胸倚靠在車廂上,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你打算怎麼改?”
成錦程立馬将畫紙攤開,指着無袖小馬褂道:“我給你馬甲上加件外衫,再在手臂上加個五分袖,隻留小臂的薄肌在外面,這樣既不會顯得緊身,也不會覺得有傷風化。觀衆隻需單看小臂,就能感覺到你全身散發出來的力量感。”
見傅筠靜默不語,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成錦程趕緊補充:“真不騙你,這回我絕對認真畫,讓所有人看到這幅畫都走不動路,讓大家對你刮目相看。”
傅筠懶洋洋地閉上眼睛,進行短暫的假寐,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成錦程卻急了,拉了拉傅筠的衣袖:“哎,蘇大少爺,你先别睡啊!行不行給個準話呗!你這樣不吭聲的話也忒吓人了。”
傅筠:“……”
成錦程打量傅筠的臉色,問道:“你真生氣啦?”
傅筠懶得搭理成錦程,稍微轉過身,調整了一下坐姿。
成錦程不死心,繼續喊:“蘇公子?”
“蘇老闆?”
“蘇老大?”
傅筠抖了抖劍眉,頗為無語地擡起眼皮,瞥了一眼成錦程:“行了,别喊了,我沒生氣。”
頓了頓他又擡了擡手,面露警告之意:“再給我畫得衣衫不整,上不得台面的話,我敲爆你腦門。”
成錦程連忙捂住腦門:“不會的,我一定循規蹈矩的畫,給你畫得英姿勃發。”
傅筠扯了扯嘴角,不再和他廢話,繼續靠着車廂假寐去了。
成錦程暗暗松了口氣,知道這事算是過了。
看來蘇老大尤為注重個人形象,下次還是别拿他來做文章了,不然就是在他雷區蹦跶,指不定哪天就得被刀。
當然,他也清楚傅筠其實并沒有真的生氣,畢竟他心性豁達,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他隻是喜歡低調,不希望成為那個被大家談論的對象。
等到抵達茶飲店,蘇芒和蘇紫去着手準備開門營業的事宜。
成錦程搬了一張桌子和凳子進了裡間的廚房,馬不停蹄地去改畫。
傅筠則走到大堂區域的一張方桌前坐下,一邊耐心等成錦程改畫,一邊等待陸知笙的到來。
等了半盞茶不到的功夫,陸知笙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看到傅筠的那一刻,他身形頓了頓,随後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擡腳翩然進店。
傅筠朝陸知笙招了招手:“知笙,你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