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哎。”
“我問你啊,”她抿了抿嘴唇,“要是我讓你給少君侯傳話,可是他那兩個侍從不讓你進門,你怎麼辦啊?”
少年嘿嘿一笑,“我就跟他倆說,耽誤了少夫人的事他們擔不起,再大喊大叫,讓少君侯以為他們打我。”
“哇!”樂知許聽得直咧嘴,“你這樣不怕挨揍嗎?”
“這樣做,少夫人讓我傳的話,我便一定能傳得到。”少年認真道。
“可你這個前提,得是他拿我當回事,可現實是...”
少年搶着說道:“您在少君侯心裡的份量,恐怕您還不自知,您出去聽聽就知道了。”
樂知許茫然,“什麼意思?”
少年側身,“您随我來。”
少年将她帶到一處牆角,外面呼喊聲清晰可見,樂知許甚至能腦補出,那個肥婆聲嘶力竭的模樣。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少年笑道:“這就是您在少君侯心裡的份量啊。”
樂知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那這也...這外面怕不得全是人吧?”
“是,不過她喊了好久了,這會兒可能人都散了些了,您要出去看麼?”
樂知許拼命搖頭,“還是不了。”
頓了頓,又靈光一閃,道:“這樣,我給你起名叫威信,就是很有威信那個威信,你以後什麼都不用管,隻管幫我傳話就行。”
威信點頭如搗蒜,“好的夫人,那現在,您需要我做什麼?”
“去告訴少君侯,讓外面那個肥婆回去吧,吵死了。”
“是!”
“哎,回來,還有——”
威信轉身來到主屋前,流光至上而下看着面前這個乳臭未幹的小鬼頭,厲聲道:“哪來的小奴婢,也敢跑到這來,擾了少主公清靜,小心讓你的屁股!”
“流光阿兄,我是奉少夫人的命,來傳話的。”
“少夫人?”流光半信半疑,往院子裡看看并沒人跟來,“那怎麼不讓她那兩名侍女來?”
威信笑道:“我兩位阿姊都有差事在身,這種跑腿的事,以後都由我來做了。”
“那...”
流光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聽到時彧在屋内喊,“讓他進來!”
威信一吐舌頭,閃身進了門。
時彧捧着書簡并未擡眼,“說吧,她要你傳什麼話?”
威信恭敬行了個揖禮,道:“少主公,您還是擡頭看奴婢一眼吧,奴婢叫威信,以後可要常來,若您認不出,将奴婢攔在門外,白白惹少夫人傷心不是?”
時彧皺起眉頭,“油嘴滑舌!”
可說完還是擡頭看了看少年的臉,果然一副鬼精靈樣。
“看過了,說吧!”
“夫人說,讓門外的那位夫人回去吧,她雖生氣,卻不至于此,相信那位夫人也得到教訓了。”
時彧鼻子裡“嗯”了一聲。
威信又道:“夫人又說,以後若您有話不方便說,可以寫在竹簡上讓我帶回,但是有兩個要求。”
時彧強忍着怒意,“說!”
“一,不能寫草書;二,想好了再寫。”
少年還未變聲,聲音尖細,時彧仿佛看到樂知許在自己眼前,叉着腰頤指氣使的模樣,他擡手摁了摁眉心。
“夫人還說...”
時彧忍無可忍,“你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
威信頓了頓,“夫人還說,以後不要随便跟她發脾氣。”
時彧臉色鐵青,“知道了!”
“那奴婢退下了。”
朱夫人的事一出,沒等太陽落山,便傳遍了整個宿陵邑。
吃瓜群衆的反應也是多種多樣的:有的大呼過瘾,對時彧這個護妻狂魔黑轉粉;有的隻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但又敢怒不敢言——畢竟那麼鮮活的例子擺在那,還熱乎着呢;也有坐在屋子裡生悶氣的。
比如王楚容,比如向賢。
“哼!耍什麼威風!”向賢氣得在屋裡來回踱步,“之前把樂樂一個人丢在這理都不理,哦,現在突然冒出來,做這副樣子給誰看!”
侍從淩波忍不住道:“世子,再怎麼說,人家兩個也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早幹嘛去了?我這努力了好幾個月,總算有點進展,他可倒好!說走就走,說來就來,把樂樂當什麼人了?”
“其實,換個角度想,大司馬回來是好事啊。”淩波試着勸慰道,“您喜歡樂娘子,那想要光明正大在一起,她總得先和離不是?”
向賢一怔,随後沖過來攥住淩波雙肩,驚喜道:“你說得有道理哎!我怎麼忘了這茬?我這就找樂樂,讓她馬上跟那姓時的和離!”
說完轉身便要走。
淩波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世子,世子!您還是先想想您自己吧,君侯要給您定親呢!”
向賢訝道:“定親?定什麼親?”
“同安太守張家的三娘子啊,之前奴婢跟您說過的...”
“我管她張三李四的!給我備車,去大司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