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 ”
那人道:“你不是說你五弟家是開鋪子的嗎?他家太臭了,你們去将錢偷出來,否則,你女兒我們必須帶走!”
他可是給了這對夫婦很好的主意,四姑與四姑父沉下心來,對視一看,答應了他的要求,随後直奔棠滿園而去。
走到棠滿園門口,四姑突然道:“真臭,早知道這樣,當初就隻用泔水好了。”
“行了,别嘟囔了,先幹正事!”四姑父不耐煩道。
從門外看着,棠滿園内烏漆嘛黑,他們聽說這幾日棠滿園沒開門,小棠他們住宿在客棧,想必裡面是沒有人的,四姑拿出面布,分給四姑父一條,圍在鼻子上,用那些劫匪給的‘□□’将門打開了。
悄摸的,摸着黑進去了,剛走到正中間時,屋子裡突然亮了起來,小棠正在對面看着他們呢,此外還有衙門的人。
四姑他們一下子慌了神,磕巴着道:“小……棠,你……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自然是在這兒等着四姑您們呢!”小棠直道,随後她看向衙役說:“官差大人,您也聽到他們在門外說的話了,這條街可是您的管轄之地,如今這街上無法正常營生,您的稅收也因此耽擱了,至于怎麼處置……”
“擾亂秩序,給縣衙造成損失,自然是抓去大牢,嚴加懲治!”縣令的弟弟開口說道,四姑立刻反駁道:“為什麼抓我們,大人,我們冤枉啊!”
“冤枉?我看棠滿園才是最冤枉的,四姑您說呢?”小棠拿出她掉的那隻珍珠耳環,冷不聲地說。
“這不是我的,你少冤枉我!”四姑還在嘴硬,小棠不急不忙地說:“據我所知,這是三姑給您禮物,當初您還說,自己不小心蹭了一塊去,心疼了好幾天,這巧了,正好跟您那對蹭的地方一模一樣,不是你的,難不成,三姑又要回去了?那這可得将三姑叫過來對質才行啊!”
四姑父看着四姑,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竟這麼不小心,留下了把柄。
四姑直接将鼻子上的面布摘下一扔,瞪着小棠道:“就是我幹的,還不是因為你不公,二姐夫都可以在這幹活了,你四姑父又不行? 都是因為你!”
原來是嫉妒惹的禍啊。
小棠無奈,她不想說什麼,她又沒有做錯什麼,要誰幹活,缺不缺人幹活,她不需要跟别人商議,更不可能因為妒忌将他們招進來,照這樣下去,她這鋪子可不就成了收容所了。
“官差大人,麻煩您了。”小棠轉頭笑着看向縣令弟弟道,衙役直接将他倆扣押,小棠又道:“你們沒有資格嫉妒,按理說,肖家所有人都沒有資格嫉妒,因為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感同身受,如果你們也有過吃不上飯,受人冷眼,尤其是自家人的冷眼時的日子,你們就會明白我的做法,因為你們還沒有受到過懲罰,所以我這個人記仇,自然不會招用四姑父。”說完小棠示意衙役們将他們帶走,四姑他們并不明白小棠說的懲罰是什麼,所以一直罵罵咧咧,直到見不到人影。
小棠突然覺得有些累了,她擡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前拾起四姑掉落的棠滿園的鑰匙,緊緊地捏在手中,是她讓石龍去肖家坪子的,這鑰匙也是她給的,目的也達到了,可是心裡好不舒服。
二姑一家除了抵押房契,二姑夫與徐長安都出過事兒,二姑也病倒了,雖然小棠不想管這些,但是在她看來隻要跟她有關系了,他們這樣算是受到了懲罰,那十幾年的冷眼與惡行,在她這兒就一筆勾銷了,至于其他人,她不是聖母。
她也不是原主,體會不到原主當時的痛苦,她隻知道記憶裡,原主餓的隻能吃樹皮的時候,那些親戚正在吃窩窩頭,她哭着說好餓的時候,這些人将她一推,直言道:“看你這副死樣子,饞嗎?讓你爹娘給你掙啊,掙不着你就不配吃,趕緊走,别給我們帶來窮酸氣。”
她回去将此事告訴了張萍,當時張萍自責難忍,都是她沒有本事,所以才讓孩子餓肚子,讓人看不起,張萍愧疚了好些年。
給予她家幫助的人,隻有大姑一家,阿薇嬸一家,還有大田哥一家,所以她記好。
作為同齡人的大田哥,當初不嫌棄她,其他孩子都離着她遠遠的,生怕被她賴上,隻有他,戚嫂不管做了什麼好吃的,他都會用衣服包着前來給她吃。
所以,大田哥與李庚,是小棠與小棠在這裡的救贖,人的心向來是脆弱的,一旦傷害了,怎麼彌補都是有缺憾的。
現在想想,他們的死活跟她又有什麼關系呢?隻是她聽了李貴所言,家和萬事興,所以她可以慢慢去忘記,但是他們都所作所為讓她壓根忘不掉,這些事兒隻會越想也多。
小棠想着想着,情緒越發的激動起來,眼前漸漸迷離,終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