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縣城被一層皚皚白雪覆蓋着,放眼望去,一片明亮。
即使天氣寒涼,人們也沒有停止奔走生計,各家各戶生起火爐,尤其是各家鋪子,為了能讓前來的顧客感受到暖意,正大肆購買碳火,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正是這樣才能促進各行各業的發展,循環往複周而複始,發展經濟。
而棠滿園沒有這些道道兒,隻是保持屋内溫熱,忽冷忽熱最容易着涼,即使冬日也要恒溫才行。
今日剛開門,小棠就被門前的白雪吸引了注意力,她所在的城市,好像沒怎麼下過雪,也不知道是她行色匆匆錯過雪景,還是隻顧得賺錢,對于其他全然不想,記憶裡鮮少下雪,僅有寒冷。
現在能夠靜下來看雪景,也是她以前從未想過的畫面,她心血來潮,去廚房拿起簸箕樂堆門前雪,張萍見她凍得通紅的鼻尖,便讓她進屋暖暖,誰知小棠興趣正盛,拉着張萍堆起雪人來了,奈何張萍拗不過她,陪着她‘荒唐’起來,樓上的肖連福還等着吃早飯,半天沒聽見張萍的吆喝聲,他緩緩下樓看着雪地裡玩耍的母女倆,頓感心安,以前他沒想過現在能過上這樣舒坦的日子,要是他正了八經找個活兒幹,想必也不至于日子過得那麼難,如今他想盡量彌補,卻發現她們好像不需要了,小棠憑借自己的雙手,讓這個即将支離破碎的家重新聚集,他笑着轉身進了屋裡。
對比其他鋪子,棠滿園的門口做了一些防滑的措施,不至于像對面面館的客人一般,摔了個狗吃屎,進來買東西的人一陣誇贊,畢竟走多了路,鞋上難免會沾上雪,那時候的鞋可不防滑。
門前的雪人像是站崗的保衛者,由于這個雪人太好看了,小孩兒見了都得過來摸上幾把才肯離去。
張萍與小棠進屋後,跺了跺腳,拍了拍身上的雪,突然張萍“啊”了一聲,小棠被吓到了,急忙問道:“娘,怎麼了?”張萍着急道:“我沒做飯,你爹萬一等不及了,犯渾怎麼辦?”肖連福自小棠記事以來對于吃飯時間把握的可準了,當然,喝酒賭錢的時候除外,張萍立刻跑去廚房,剛撥開廚房的門簾就看到肖連福正在擺弄着什麼,她走近一看,原來是肖連福已經将飯做好了,他道:“湊合吃點兒吧。”張萍自打嫁給他以來從來沒有吃過他做的飯,感動驚訝的同時更多的竟是擔憂,擔憂這飯能不能吃…小棠趕到便看到肖連福欲要端着飯菜往外走,在她看來就是活久見,該說不說,肖連福的廚藝有點東西在,張萍與小棠甚是滿意,小棠鬼主意多,她道:“爹,您做飯真好吃,我娘做的都沒有滋味,不然,往後這做飯的事兒就交給您了? 正巧我娘閑下空來可以勾花,賺個開銷錢。”肖連福怎麼可能看不出小棠的意思,反正他也無所事事,說好要補償這母女倆,就從做飯開始吧,他便應下了,小棠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
棠滿園日常營業中,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不,應該說是稀客!
正是李庚的母親吳氏,她這次來到棠滿園,面上沒了那股嫌棄與不爽,而是帶着乞求地模樣前來,看到小棠的時候,吳氏急忙拉着小棠的手道:“好孩子,能不能去看看庚兒啊!”小棠面對吳氏突如其來的碰觸,有些不自然,她将她的手拂開,小棠忘不了之前吳氏對她的冷嘲熱諷,心裡還記恨着呢,她道:“您這是又要耍什麼花招啊?”吳氏百口莫辯,她哭着道:“我沒耍花招,庚兒整個人快燒糊塗了,連藥都喝不進去,隻喊你的名字,我也是沒辦法了,我求求你,你去看看庚兒吧。”為人母,生怕孩子生病,吳氏此時焦急萬分。
“李庚到底怎麼了?前些日子不是還好好的嗎?”小棠問道,其實李庚自從清風寨回來起就感染了風寒,大夫找了一撥又一撥,藥喝了一貼又一貼也不見好,如今高燒不退,什麼都喂不進去,隻是喃喃低語叫着小棠的名字,吳氏心疼兒子,一時也顧不得之前與小棠的過節了,隻好過來求小棠去看看李庚,吳氏道:“上次回來後他就生病了,如今這天兒整日寒涼,屋裡再暖和,庚兒還是覺得冷,大夫看了好幾回都沒見好,我想着,他見了你說不定能吃點東西呢。”原來從那個時候李庚就病了,怪不得她之前撞見李錢去藥鋪子抓藥呢,可是李錢為什麼騙她呢?
“走吧,現在就去。”小棠關心李庚,放下手中的活兒便要跟着吳氏去李府,不巧的是,穿着單薄的二姑夫,他愁容滿面,腳步極快的來到了棠滿園,正巧碰上要去李府還沒出門的小棠,小棠問道:“二姑夫,這大冷的天兒,您怎麼穿的這麼少?”二姑夫支支吾吾道:“小棠,能否進去說話? ”這時吳氏來勁兒道:“庚兒還等着呢!”吳氏知道小棠家這群親戚的德行,這要是進屋說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她兒子可等不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