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面容此刻顯得如此蒼白虛弱。
她溫言道,“您先坐一會兒,有些事情還要同您請教。”她的聲音輕柔溫和,帶着讓人難以拒絕的真誠。
軍醫止住要走的步伐,眼中帶着幾分疑惑與好奇。
見她坐在塌邊伸手替大公子把脈,心中更是好奇這位夫人究竟有何能耐,果真坐到一旁等着。想看看大公子這位夫人究竟有何本事。
魏源是為救他父親收的傷,林菀把了脈,神情專注而凝重。她的手指輕輕搭在魏源的手腕上,感受着脈搏的跳動,心中大概有了些數。
她朝一旁的半夏吩咐了幾句,半夏應言出去了一趟。不一會兒便見她拿着一個小匣子進來。那匣子精緻小巧,不知裡面裝着何物。
林菀又朝平一吩咐了句,讓他幫忙把魏源身上裹的白布掀開。平二遲疑了一瞬,望着昏迷不醒的魏源,又看了看一臉堅持這樣做的林菀,最終還是上前将裹布小心翼翼地解開,露出上過藥的傷口。那傷口化膿猙獰恐怖,讓人觸目驚心。
軍醫有些不悅,他道,“夫人這是做什麼?”他的語氣中帶着責備,認為林菀此舉有些魯莽。怎麼能夠如此莽撞的将剛上好藥的傷口又露了出來。
說着便準備制止,
半夏和白芷擋在了前面,“我家女君如此,自有她的道理,請您稍安勿動!”
一邊說着,半夏還瞅了一眼平二,“大公子現在受傷了,女君的話可是不管用了?”
平二滿頭黑線,這個小辣椒,看着他說幹嘛!
平二無奈地看了一眼半夏,又看向軍醫,沉聲道:“大公子吩咐一切聽從女君安排。”
軍醫雖心有不悅,但見平二發話,也隻能暫且按捺住情緒,靜觀其變。
林菀頭也不擡,隻專心做自己的事。她的眼神專注而冷靜,手上的動作有條不紊。待做完,便讓平一又原樣裹了回去。
平二看着林菀,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默默地按照她的吩咐重新為魏源包紮好傷口。
林菀看着衆人的反應,她輕輕開口道:“我并非莽撞行事。這傷口看似處理妥當,但我心中總有疑慮。方才上藥之時,我便覺得有些異樣,如今再次查看,是想确認一些事情。”
林菀取了樣,然後開口向軍醫詢問中毒的事情。
她的神情嚴肅而專注,目光緊緊盯着軍醫,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軍醫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說了,林菀靜默了好一會。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沉思和憂慮,顯然她對這毒亦不是很有把握。早些年間,她偶然得了一本關于毒的醫書,閑暇時也曾研讀,略通一些理論知識,但對解毒一事,經驗并不算多。
林菀眉心微蹙,那緊蹙的眉頭仿佛承載着千斤重擔,顯然很是難辦。
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累乏的問道,“其餘人可是安頓下來了?”她的聲音帶着一絲疲憊,卻依然關心着衆人的情況。
山青點點頭,“夫人放心,已經安頓好了。”她的回答讓林菀稍稍安心。
林菀微微颔首,目光中帶着一抹溫柔與體諒,她輕聲道:“那就好,你們也先下去休息一會兒吧。這段日子大家一路奔波,着實辛苦了。”從出發以來,大家都在馬不停蹄地趕路,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如今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他們也該好好休息一下,恢複一下體力。
山青聽到林菀的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輕聲道:“夫人,還是讓婢子們先伺候您梳洗吧。” 山青看着林菀略顯疲憊的面容,心中滿是心疼。衆人一路風塵仆仆地趕到這裡,林菀也隻是在馬車上休息了一會兒,确實已經十分勞累了。她的發絲有些淩亂,臉上也帶着些許疲憊之色。
帳門外傳來通報,水秀出去看了眼,端着幾樣吃食進來。那簡單的飯菜散發着熱氣,卻無法勾起林菀太多的食欲。
林菀勉強拿起筷子,簡單地用了幾口,便放下了。她要了點水,洗漱了一下。
她在與魏源所在營帳不遠挨着的營帳中休息。這個營帳雖然簡陋,但婢女們已經盡可能的将其打理的幹淨舒适。
她躺在床上,身體雖然疲憊不堪,但思緒卻依舊在解毒的方法上徘徊。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草藥的名字和功效,試圖從中找到一種能夠解去魏源所中之毒的方法。她知道,時間緊迫,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魏源的病情不容樂觀,如果不能盡快找到解毒的方法,後果将不堪設想。
夜漸漸深了,林菀疲憊地閉上眼睛。然而,她的思緒卻依舊無法平靜。解毒的方法如同一個謎團,始終困擾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