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繼續在路上行駛,車輪碾過路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仿佛一首悠長的催眠曲。
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裡,林菀正與半夏、白芷這兩個下着棋來打發時間。
所謂的下棋,也就是下五子棋。
與林菀對局的半夏,一雙眼睛盯着棋盤,手裡緊緊握着那枚執了許久的白玉棋,仿佛那棋子有千斤重。終于,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把棋子放下。
林菀見狀,莞爾一笑。隻見她不慌不忙地手執墨玉棋子輕輕放了下去,然後得意地一挑眉,道:“哎呀呀,我又赢了。”
五子連成一條直線,那場面就像是五個小兵排好了隊,整整齊齊的。可憐的半夏就這樣又輸啦,她那粉嫩的小臉上又多了一張白條,定眼一看,已經貼了好幾張白條,活像個唱戲的小花臉。
半夏先是懊惱了一瞬,随後笑着說道:“女君就知道欺負奴,婢子不和您玩了,您太厲害了,每次都把我打得落花流水,我這小心肝都受不了啦。哼,換白芷陪您,我要在一旁看熱鬧。”
林菀聽了,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把棋盤都掀翻了。
“哈哈,換就換,我們的白芷來,讓白芷幫咱的半夏報仇。”
白芷在一旁捂着嘴直笑,眼睛都笑成了彎彎的月牙。
“我的半夏姐姐,可饒了妹妹我吧。我這點兒微末棋藝,哪敢在女君面前班門弄斧呀,我可下不赢咱們英明神武的女君。我要是上了,那不是自讨苦吃,還得和您一樣變成小花臉,那多丢人呐!”
“好你個白芷,笑話我棋藝差是吧?看我不撓死了!”
“哈哈哈~”
“半夏姐,夠了,夠了!我認輸!”白芷被戳中笑穴一般,笑得前俯後仰。
馬車裡的歡聲笑語傳了出去,聽到聲音的王媪眉頭微微皺了皺。
一路沿着大道北上,連續趕了兩天的路,到了第三天下午時,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突然陰雲密布。
随着天色漸暗,烏雲越聚越密,李虎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他站在馬車旁,擡頭望向天空,雨滴已經開始零星地落下,打在泥土上,濺起細微的塵埃。
“快!加快行軍速度,我們得找個地方避雨!”李虎的聲音透過雨幕,傳到了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士兵們紛紛加快了腳步,馬車也加快了行進的速度,車輪滾動的聲音在雨中顯得更加急促。
然而,雨勢越來越猛,暴雨如注,傾盆而下。士兵們的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打濕,貼在身上,但他們依然沒有停下腳步。
李虎望着前方的道路,心中焦急萬分。
馬車做了防雨的措施,林菀在馬車裡倒是沒淋到雨,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士兵淋雨很容易生病,在這個醫療條件低下的時代一場風寒都可能要人的病。
林菀掀開車帷神色擔憂的看向天空,她對半夏說了一聲,半夏掀開車簾,對着李虎招了招手。
李虎身前的衣襟已然濕透了,他正在前方催促着士兵,見狀騎着馬過來問道,“有何事?”
半夏笑道:“李将軍,女君有話要問你。”
“李将軍,前方可有落腳的村落?”林菀透過車窗問道。
李虎:“探子來報,前方三裡左右有一村落,可供歇腳。”
林菀點點頭,示意李虎繼續趕路,早點趕到歇息地。随着馬車緩緩前行,村落的輪廓在雨幕中逐漸清晰。林菀透過車窗,看到前方炊煙袅袅,心中不禁松了口氣。
雨來的急切,去的也快。雨勢雖然稍減,但路面依然濕滑。李□□馬在前方,時不時回頭看看林菀所在的馬車,确保一切安全。
等到林菀等人趕到村落的時候,隻零星下着些小雨。
馬車終于駛入了村落,村民們紛紛探出頭來觀看這支突如其來的隊伍。李虎立刻命令士兵們保持紀律,不要驚擾村民。
同時,他也安排了幾名士兵去尋找合适的歇腳之地,确保林菀和士兵們能夠得到妥善的安置。
一大批人趕到村子裡,村裡的人不明所以,一群人警惕的看着一群佩刀的士兵,有的人手裡還拿着木棍、鋤頭,眼神防備。
一個頭發斑白的老者站了出來,先是行了一禮,緩緩的說道:“老朽是本村村長,不知各位将士是何來意?”
李虎抱拳,大聲道:“我乃是魏丞相麾下左衛營将軍李虎,雨天行路不便,特此前來打擾,還望村長行個方便,容将士與女眷歇息一二。”
村長聞言,與旁邊的村民小聲商量了一番。
李虎隻是皺了皺眉頭,站在不遠處等着他們商量完畢,并無多餘動作。
村長與村民們商量時,氣氛顯得緊張而謹慎。雖然李虎已經表明了身份和來意,但村民們對于突如其來的軍隊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他們彼此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顯然在權衡利弊。
片刻後,村長終于開口,他望向李虎,臉上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李将軍,既然您是魏丞相麾下的将領,我們自然不敢怠慢。隻是本村小戶,恐怕難以招待周全,還請将軍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