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幕簾打開,姚映書身着一襲紅色絲絨方領小禮裙現身。
熱烈的顔色映襯着她明豔美麗的臉龐,令人驚豔。
衛萱萱“哇”一聲,湊上前,“映書,太漂亮了!”
她垂着眼睛,圍着姚映書轉一圈,贊歎不已。
知道親親好閨蜜對自己的濾鏡一直開得很大,姚映書抿着唇笑,壓下心中小小的得意,看向西裝筆挺朝她走來的孟則承,想聽一聽他的看法。孟則承走到她跟前,停下,凝視着她的眼睛,許久不說話。
姚映書不由得生出些許緊張,低頭看一看自己身上的小禮服,問:“不合适嗎?”
孟則承搖搖頭,漾起笑容,“很漂亮。”
姚映書擡頭看他,一愣。
孟則承笑着低頭,親親她,“很漂亮、很漂亮……”
姚映書沒忍住笑。
衛萱萱“咦”一聲,嫌他倆肉麻過頭,要走,一陣惡心感襲來。
她捂着嘴幹嘔兩聲。
姚映書見狀一驚,立即上前将她扶住,“怎麼了?”
衛萱萱呆站着,不知想到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但很快她就收起心思,拍拍胸口,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
城中村的老舊出租屋裡。
老金點着一根煙,抽着,滑動鼠标,看着相機裡新導出的照片,幾乎全是姚映書與孟則承親親熱熱的畫面,牽手的、擁抱的……
小夏吸溜完泡面,咕嘟咕嘟喝完湯,仰頭打個飽嗝。
老金沒理他,湊在電腦屏幕前,眯起眼睛,心想,這倆人怎麼回事?怎麼好像有點……真啊。
“互毆……難道還能毆出感情?”
老金嘀咕一句。
小夏将臉湊近,看着照片。
老金扭頭看他。
小夏也扭頭将他看着,愣了愣,“師父,你問我啊?”
老金看着他,沒說話。
小夏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嘿嘿,我沒戀愛過,不知道……師父,你應該比我有經驗啊……”
老金咳嗽一聲,将臉轉向電腦屏幕,猛抽一口煙,吞雲吐霧,老臉微紅。
小夏驚愕,“師父!你不會也……”
盯着照片裡笑得很不值錢的孟則承,老金“啧”一聲。
真搞不懂什麼感情,這麼反人性!
鼠标滾輪繼續滑着,滑到孟則承跟随程安進入唱片店的照片。
小夏湊近些盯住程安看,“這人……有點眼熟。”
老金一下停止滑動鼠标的動作,扭頭期待地看着他,以為能抓住一個大瓜藤。
小夏嘿嘿一笑,“想起來了!這人和姚映書的小助理長得像……”
老金臉一垮,摁掉煙頭,一巴掌拍他腦袋上。
小夏捂着腦瓜子委屈。
老金繼續往下滑着照片,見着幾張莫名其妙的鳥照,罵罵咧咧,“你拍的都是啥?啥啊!”
小夏一本正經地說:“應該是……喜鵲吧。”
老金扭頭瞪他,“你是什麼鳥攝影師嗎?你拍喜鵲,拍喜鵲!”
他一邊念着,一邊拍小夏的腦袋。
小夏被拍得趴桌上,湊得離電腦屏幕很近,一擡眸,不期在照片左下角發現一個女人的身影,像是……
“師父!有發現!”
*
陳妙珍駕駛的車輛在陳山名下。
陳山被捕,為了保住陳妙珍,供述自己由于對工作安排不滿,心生怨恨,故意駕車撞向姚映書的車。
大平層中。
陳妙珍站在露台上,一襲白裙在風中搖曳,她的身體異常枯瘦,帶着幾分死氣。
一個人匆匆走來,是顧惟。
“為什麼要傷害她?”
他質問着,上前,一把抓住陳妙珍的手腕,将她拽得轉身看他。
一貫高深莫測,少有感情波動的眼眸,此時帶上愠怒。
陳妙珍任他拎着手腕,沖他諷刺一笑,“你選擇她……既然你那麼在意她,當初為什麼要救我!”
顧惟眸光一閃,收斂怒氣,松開她的手腕,擡起手,想要摸一摸她的頭,給她一點安慰。
陳妙珍卻突然一把将他推開,“不要靠近我,不要憐憫我,我讨厭你總是居高臨下地給我施舍!”
顧惟:“小珍……”
陳妙珍轉過臉,嗤笑一聲:“你應該很慶幸吧,當初沒有變成陳惟,而是做回了顧惟,做了有錢人的兒子!呵,你的生活順風順水,就想要來拯救我,你以為你這樣很了不起是不是?你以為我會感激你是不是?不!馮惟,我一點都不感激你,我甯可你當初沒有救我!”
顧惟下壓手掌做着讓她冷靜些的手勢,輕聲說:“小珍,你在京港待得不開心,可以換個地方……”
當初,他與母親生活最困難的時候,是陳叔在一直接濟他們,陳叔喜歡母親,也待他很好。這份恩情他一直沒忘。回到顧家,他身不由己,直到後來獨立成人,才有機會去尋陳叔與小珍,卻得知他們早已不在原處,那之後的許多年裡,他一直沒有放棄,一直在尋找他們。
在他幾乎不抱希望時,終于有了她的消息,他才知道,陳叔已經病逝,留下她獨自一人……
陳妙珍退後,揮動着胳膊,歇斯底裡地大喊:“不要你管我,馮惟,我們不是親兄妹,你媽也沒有嫁給我爸,你沒有資格管我,你走!你走!!你走啊!!!”
無可奈何,顧惟隻能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