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了,她終于讓男人臣服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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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則承停下,埋着頭。
姚映書滾到床的另一頭,平複一陣,起身,想要離開,裙擺下藏着的兩條腿卻不像她自己的,微微打顫,殘存着些許溫熱濡濕的感覺。
她瞥一眼孟則承,見他靠坐在床邊,屈着一條腿喘氣,立馬收回視線。
孟則承撐着床沿,起身,從褲兜裡掏出手帕,“要不要擦擦?”
姚映書愣住,擦什麼?
孟則承垂眸,意有所指地看一眼。
姚映書頓時尴尬,“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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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超乎想象的順利,Bruce愈發佩服姜冼的眼光,男女主演能夠在重場戲上如此契合的情況非常非常罕見,有的甚至磨上許多天,都拍不好一個鏡頭!照現在的拍攝進度,原本預計拍攝半年的電影,也許兩個月就能拍完。
如此神速,完全能在行業裡成就一段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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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冼看完回放,滿意點頭,讓姚映書先去休息,他要單拍孟則承的戲。
陳斯年目睹雪京出軌時的情形。
以及後來受雪京背叛身陷囹圄的情形。
姚映書回到酒店房間,第一時間走進浴室打開花灑,用涼冰冰的水流沖洗雙腿,要把那種詭異的麻癢感覺洗掉。
孟則承的口水興許是有毒!
姚映書蜷縮腳趾,将沐浴露塗在腿上,打圈,抹出濃密的泡沫,等到怪異的感覺似乎消退,她才用水沖去泡沫,拿毛巾擦……那種感覺又從皮肉中冒出來,在她腿上,這一處、那一處炸出藍色電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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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則承冷着臉回到房間,沒見着姚映書,微微皺起眉頭。
她不在,也好。
他現在并不太想見到她。
閉上眼睛,孟則承疲憊地癱在在沙發上。
十年牢獄之災。
雪京真是狠心。
狠心的又何止是雪京。
那個讓阿姨将他的行李扔出去的人,将他拒之門外、說很讨厭他的人,也一樣,狠心!
陳斯年下場好像是在嘲諷他。
他為什麼要去愛一個,不會愛他的女人?
21:55
姚映書打來電話,【那個……今晚,我就不過去了。】
孟則承冷淡地“嗯”一聲。
通話結束,姚映書看着手機,心裡有點悶。
他似乎……一點不在意“睡覺”這件事。
放下手機,躺下,姚映書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又煩躁地睜開。
她為什麼想要他在意?
她到底為什麼!為什麼要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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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斯年出獄後,帶着報複之心蟄伏于雪京身邊,看她遭受第二任丈夫的折磨。
一次、兩次、三次……
報複的痛快被氣憤取代。
這個女人背叛他,就為過這樣的生活嗎?
他莫名其妙走進藥店,莫名其妙買了藥,莫名其妙送到她家門前……他做的一切都莫名其妙,他有上百次機會,沖到她面前,将刀子插進她的心窩,他卻沒有那樣做,隻想着看她的“報應”。
漸漸地,連她的“報應”,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可看。他想,他真該殺死她了。可是先死的人卻是那個替他折磨她的男人。
酗酒成性的男人,誤食放上鼠藥的面包,死了。警察沒有懷疑。
陳斯年卻能笃定,雪京并不清白。
他替她瞞下秘密。
她做被囚禁的女奴……
他決心折磨她一輩子來洩憤。
她一句:【斯年,我早後悔了。】
觸動他的心,令他再度沉淪。
*
再次結婚,沒有豪華的婚禮,奢侈的寶石,他們像這個世紀,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出現的一對最普通的夫妻。
前塵盡忘,隻待來日。
他為給草坪澆水,不小心濺濕她的裙子。她養的小狗拉屎,弄髒他訂來還未看過的報紙。
……
好像一場夢。
他死在下雪的一個冬日裡。
雪京撲在他的屍體旁,聲嘶力竭地哭喊,幾乎暈厥。
警察與保險員都向她投來同情的目光,聽鄰居說,她上一任丈夫不是個東西,再嫁,沒過多久平靜日子……
陳斯年死了,拍攝也臨近尾聲。
故事的最後,雪京拿到陳斯年用命換來的保險金,一點點撕碎手中的腦瘤檢查報告,一陣風吹過,細碎的紙片随風飛走,雪京起身離開……蒼白病容變得紅光滿面,露出一抹微笑。
最後一個鏡頭,姜冼設想用特效完成轉場。
姚映書拍了兩遍,第一遍病弱膏肓,第二遍富貴張揚。
電影完美殺青。
姚映書卻感到迷茫,轉眸的一瞬間,不經意見着孟則承,心一顫,她慌忙别開視線,離開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