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宜耳朵聽着，眼睛沒離開過鐘燦陽，賀清扭頭的時候不小心看到，發現溫初宜的眼神，跟鐘燦陽最近看溫初宜的，一模一樣，原本他總覺得鐘燦陽的眼神格外明顯，而溫初宜什麼都看不出來，原來，是他沒有發現嗎，這兩人還是兩情相悅的？

“打得不錯吧，鐘燦陽是有點天賦的，這才幾天，就能比賽了。”賀清沒再多想，終究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他能做的，就是稍微遮掩一下，免得這兩被抓包了。

“嗯。”

“不過今晚的也都是高手，不知道鐘燦陽行不行，他練習的時間太少了。”賀清也沒有在意溫初宜話少，繼續說着。

溫初宜一向是不怎麼跟人聊天的，但是别人問她學習上的問題，都會詳細的告訴大家，在班裡人緣不錯，賀清對她的印象也蠻好的，要不是鐘燦陽最近看着不一樣了，如果是之前的鐘燦陽跟溫初宜走近了，賀清感覺自己可能就要當個壞人去說人壞話了。

事實上，賀清想的也沒錯，原本他是會隐晦的提醒溫初宜，鐘燦陽這個人有點問題，但是看溫初宜沒放在心上，也沒有過于多說。

後來溫初宜跟鐘燦陽的事情傳開後，賀清覺得自己當初不應該隐晦說完，看溫初宜沒在意就不管，這樣是不是溫初宜就不會出事，那時候賀清考了一所不算差的學校，但是少年人，一時鑽了牛角尖，去了學校沒多久休學回家，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才慢慢的緩了過來，隻是到底成了他的一個心病。

好在現在的賀清，還是那個心軟又陽光的少年，還沒有染上陰霾。

“他可以。”溫初宜突然對上賀清的眼，堅定的說。

賀清原本還在叭叭的說着話，突然就卡殼了，看着溫初宜，下意識退後了一步，總覺得他要是反駁，溫初宜能撕了他一樣，賀清覺得自己識時務，所以改了口風：“你說得對，鐘燦陽是個天才，一定可以，他都不行，誰行啊，哈哈。”

賀清覺得自己良心好痛，偏偏溫初宜還要突然溫和下來，肯定他。

賀清……還是專注看打球吧，賀清開始盯着鐘燦陽，隻是看着看着，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今天的鐘燦陽格外注重各種角度的展現他的姿态，跟臉，瞧瞧拿杆子的那個姿勢，平時可沒這麼注意啊，這樣不是更累嗎。

這鐘燦陽，是幹嘛呢？賀清不解。

直到旁邊的溫初宜，突然開口說了句：“好看。”

賀清覺得自己領悟了，這哪是打球啊，這明明就是孔雀開屏了。

場内的氣氛很激烈，鐘燦陽這桌人比較少，畢竟來的很多都是最近來台球館玩的人，也知道哪些是比較厲害的，就圍了過去，所以即便鐘燦陽赢得了這桌的比賽，也并沒有受到很多關注。

但是無所謂，鐘燦陽看着給他鼓掌，說他厲害的溫初宜，覺得這就夠了。

旁邊想開口恭喜他的賀清，又一次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

第二輪比賽，鐘燦陽遇上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對于來比賽的其他人，其實鐘燦陽并不了解，但是不管是誰，他都是盡力的，即便他總覺得自己厲害，但是到底練的時間不長，所以他一直是用盡全力，加上他專注力強，沒有攜帶，最後險勝。

而這一局的勝利，讓場内的目光投向他的這裡，決賽的時候，為鐘燦陽呐喊的人更多了。

“9号，加油。”

“9号，赢。”

鐘燦陽，序号9，人聲鼎沸，為他歡呼，原本離鐘燦陽很近的賀清跟溫初宜，漸漸的在越來越多的人群裡，被擠在了角落。

前面熱鬧的人群，跟無法融入這種情緒的溫初宜，此刻似乎成了兩個世界。

溫初宜覺得心一直往下掉，看着鐘燦陽，明明離得不遠，可前面的人，仿若千山萬水，自己好像握不住一般。

這時候，上場的鐘燦陽突然精準的看了過來，看着溫初宜的眼，搖了搖手裡的台球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枯枝萌芽，血脈新生，溫初宜感受到自己劇烈又安心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