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米沒想到,回去的路,異常的熱鬧。
三個嫌疑人被裝在棺材裡,被大家唾棄,發洩。田米從男人的口袋裡掏出了名單,小心翼翼的收好。
來的村民認領了自己的女兒,說說笑笑,一路打打鬧鬧的,争先恐後的拉闆車,比過大年還要熱鬧。
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孩子,而是熟悉的環境讓他們輕視了伺機而動的敵人。
蘇天的朋友們已經悄然的功成身退,隻剩蘇天和自己并肩而行。
以往,田米與蘇天的交往,百分之九十都是獨處,蘇天踽踽獨行,隻有他願意,才能與人親近,而現在,在衆人的喧嘩聲中,他們像普通朋友一樣,平凡,愉悅,不用在乎任何目光。
田米覺得這段路特别短,雖然她用了一天的時間才到達,但是回去的用時,似乎就隻有一瞬間。
村民大部分走的時候都弄出了不小的動靜,聽說孩子丢了,瘋狂在村裡面亂跑,一傳十十傳百,很多人都沒睡覺在等着。
本來小年夜祭竈神就是要晚睡,這下好了幹脆不睡了。
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到生産大隊,田米見到了丁克如,她臉色慘白渾身冒汗。
棺材車開進廣場中央,人們争先恐後的參觀。
“始作俑者好像很緊張。”
田米對蘇天說。
“剛才主持祭祀的時候,還不這樣。”
“那時候,你們還沒弄出動靜?”
“抱歉,晚了點。”
“不晚,剛剛好,在我們最需要的時候。不過,你們出發那麼晚,怎麼還先一步到了,還埋伏了?”
“走大路的光明正大,沒有任何阻礙,肯定比偷偷摸摸還拖着一堆人的闆車快。最重要的是,你給的線索很明确,我們在路上并沒有耽擱多少時間。”蘇天拿出一張糖紙:“最後看到兩張離得不遠,我想你們就在附近了,而前面就正好隻有一條路。我們走直線,你們走曲線,我們風馳電掣,你們舉步維艱。幸好,還是遇到了。”
蘇天把糖紙放進胸前口袋,鬼使神差又掏出一顆糖,好好地拆開,遞給田米。
其實正統的竈糖是長條形麥芽糖,空心,而田米和蘇天拿出來的,都是圓形的,叫做糖瓜,現在天冷,糖瓜凝固的非常堅實,裡面又有些微小的氣泡,吃起來脆香脆香的,隻是嚼到最後有有一些粘牙。
“好吃。”
田米含混不清的一邊嚼着糖一邊滿足地說。
“各位鄉親們,這幾個就是人販子!我們家裡女人生的孩子,哪一個不是寶貝!他們竟然想偷去賣!簡直罪大惡極不要臉。今天派出所的人也都來了,大家一起見證。”
三個人這會兒從棺材車裡出來,蓬頭垢面,村民們不解氣,五花大綁。剛才田米刀片削過的胳膊還隐隐在滲血。好在傷的也不深,不用處理明天也能愈合。
一名派出所職員說:“我們已經聯系了省公安,确定,你們和五起販賣人口案關聯。你們的名字是曹文叔,曹文伯,還有鐘雨玉。對嗎?”
好家夥,竟然已經是名單上的人員了,這幾個人膽子可真夠大的。
三個人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丁克如倒吸一口涼氣。
“同志,這次多虧了田米和蘇天,如果不是他們,我們的孩子可能已經被賣了。”有村民急不可耐的說。
丁克如也跟着村民說話。
“是啊,警察同志,好在孩子們都回來了,真是萬幸。田米、蘇天,你們兩個孩子也辛苦了。”
田米:“警察叔叔,犯罪嫌疑人不止三個,他們三個綁的,都是家裡沒有登記人口的孩子。我在田家村活了這麼多年,對于沒有登記的孩子都不清楚,但是三個外地嫌疑人卻如數家珍,所以他們一定有内應。”
丁克如:“田米同學,如今孩子都救回來了,嫌疑人也已經落網,你和蘇天也馬上要受到表彰,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怎麼會有内應呢?警察同志,你可以問問嫌疑人,他們有沒有内應。”
警察:“說!有沒有内應?”
三個嫌疑人紛紛搖頭:“沒有,我們不認識田家村的任何人。”
怎麼可能,田米親眼看到丁克如和曹文叔對話,也看到丁克如給了曹文叔名單。但眼下,三個人拒不承認,莫非有什麼把柄在丁克如手上。
“不會吧,有内應?”
“内應是什麼意思?田家村村民跟這些壞蛋合夥賣我們的女孩子?”
“是啊,就是這一個意思。”
“太壞了,都是鄉裡鄉親,這是要命啊!”
“就是,平時有什麼過節打打架也就不得了了,竟然還偷人家女兒去賣,這是壞天良啊!”
田米掏出名單,遞給警察同志。
“叔叔,雖然這三個人是罪犯,但是他們背後有人指點,這個是我從曹文叔身上搜出來的名單,他們就是根據這個名單來抓人的。而提供這個名單的人,就是對田家村情況了如指掌的……”
田米轉過身,對準了丁克如:“即将接任下一任大隊長的丁-克-如。”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