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米實在沒有反抗的力氣,都不記得是怎麼到病床上的,說話的力氣更沒有,閉上眼睛就“不省人事”了。
等第二天睜開眼睛,恍恍惚惚的,病房裡的窗簾拉着,把外界刺眼的陽光隔絕到非常無力蒼白的地步。
病床旁邊,方粼粼翹着二郎腿坐着,一手玩水果刀,一手捏着個蘋果。
蘋果被他玩的很有節奏感的360度轉着圈。
“幾點了?”
“喲,田米你可算醒了,現在是中午12點,我可是第一次見你睡到十二點,就好像看見了奇迹一樣。”方粼粼一看就很開心,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溫柔,但是他依舊跟田米開着玩笑。
“十二點?這麼晚了?那豈不是趕不上今天上課了?”
田米想起身,發現自己還是沒力氣,稍稍擡了一下頭,又倒向床上。
“行了行了,我看你就别折騰了,都變成這樣了,還怎麼上學呀?上學重要還是身體重要呀?昨天晚上你都高燒到40度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啊,萬一腦子燒壞了,你未來還怎麼□□因斯坦呀?我甯可看着你煩惱考清華還是考北大,也不願意看你做個傻子。”
“唉,我隻是遺憾今天不能去上學,不上學就不能參加英語測試,又少了一次做全年級第一名的機會。”
方粼粼:“……”無語凝噎。
方粼粼舉起手,又放下來,無奈道:“我就知道,田米你在這跟我抖機靈呢,你拿多少次第一名,那還不是取決于學校安排多少次考試啊。我回去就跟吳軍叔叔說,讓他每天搞個數學測試,滿足你天天拿第一名的願望。你滿意了嗎?”
“噗。邏輯上确實沒有任何漏洞。我幾點退燒的呀?”田米輕松多了,她本來也不糾結能不能去上課,反正錯過的内容,回去她都能補的上。
“早上9點才退燒的,燒了整整一夜。”方粼粼嚴肅認真。
“你一直都在這兒啊?你也不去上學?”
“那我不是逃避英語小測試,同時放棄一次當最後一名的機會嘛。”方粼粼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田米被方粼粼逗得肚子疼,稍微笑了兩下又累了。
“不過我還是要十分愧疚,耽誤了你,你照顧了我整整一晚上。”
“終于逮着機會了,之前我生病住院,你也不陪了我一晚上嗎?可叫我逮着機會還了,要不然我還以為你這個女強人是銅牆鐵壁做的不會生病呢。”
田米微微的翹翹嘴角。
“不過還好,不是流感。醫生說就是凍的,多休息休息,很快就能好,看來跑步并不是一個适合你的運動。”
“沒錯,我也意識到了,可能我真的更适合爬牆吧。”
“身輕如燕,所以連我家屋頂也爬?你就不怕一哆嗦掉下來,惡行曝光。”
“哦?原來那天你……”
“我一出我爸媽房間門,就看見屋頂在地上的影子了,我尋思怎麼屋頂多出來一個天線呢!怎麼樣,看破不說破,我這幾天隐藏的還不錯吧。”
确實大意了,田米朝方粼粼樹了個大拇指。他對她這麼好,就容忍他說自己瘦的像根天線的比喻吧。
“哦,對了,毛紡廠裡的領導聽說你生病了,要來慰問,我跟他們說了你病還沒好,叫他們晚點。”
“毛紡廠的領導?”
“還真叫你說中了,我媽提交新産品的建議書,廠裡馬上對接了新産線新産品的研發計劃,可能要配相應的生産線,關于原材料方面的事情還是要從你這兒了解詳情。毛紡廠這兩年穩步擴大,産量銷量都在上升,這個時候有新産品雖然不是雪中送炭,但必然是錦上添花了,領導有獎章不說,我媽可能又能拿今年的38紅旗手。”
如果毛紡廠真的要用田家村的兔毛……田米又想到了另一門生意。她那個喜歡把一切機會都拱手讓給弟弟妹妹們的三哥,也許也要迎來自己事業上的第一個春天了。
“我得再給家裡寫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