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吳慧芳成了小院的常客。
“姨,您今天又來了?”
“喲,粼粼,回來了呀?馬上新學期了,作業寫完了沒有啊?”
方粼粼:“姨,您都來了三天了,這毛線怎麼還和針不認識呢?我看昨天,素芬姨已經給孔師傅穿上新毛衣了,我記得你們倆是一起學的吧。”
吳慧芳才不會承認,一開始拉着素芬隻是為了打掩護,誰知道素芬年紀那麼大,學織毛衣還那麼快,而自己隻顧着自己的别的目的,手裡的毛衣是一點兒也沒動。
“慢工出細活嘛!粼粼,你還小,長大了就品味出這些道理咯。哦對了,你考試考了幾分啊?”
方粼粼:“聽說黃丹考了語文第一,以後弟弟也要向姐姐學習。我就不行了,不是學習的料,不過我是獨生子女,學不學習我媽都老愛我了。”
方粼粼賤兮兮的表情搭配着一些看似情商很低的發言,聽的幾個同齡人心裡很解氣。
蔡美霞這幾天也煩吳慧芳,表面上來學織毛衣,實際上誰不知道她那點心思,一坐坐一個晚上,耽誤的她家務都做不完。自己兒子的話,心中也覺得舒坦,“粼粼,你看看你,沒大沒小的,趕快去做作業吧,别等到開學了臨陣磨槍!”
蔡美霞說完話,看到田米也跟在方粼粼後面,頓時嚴肅了好多。
吳慧芳過來幾天,已經看出了些端倪,這個蔡美霞每次看到田米都不太對勁,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換個角度看,她似乎很在意田米,每次田米出現,她就會立馬嚴肅莊重,對田米的态度也是好得不得了。
蔡美霞自己解釋說人家是借宿的,自然要留個好印象,但是沒有對比就沒有話語權,高賢玉也是借宿的呀,蔡美霞态度就很正常。
吳慧芳推測,蔡美霞一定是有求于田米,再根據她也是男孩子的媽的同理心。
田米跟自己兒子同齡,長得也是絕美,學習成績出類拔萃,如果說是婆婆看兒媳,那就說得通了。
想到這一層,吳慧芳決定從田米身上入手。
蔡美霞:“田米,你也回來了?阿姨做了糕點在廚房裡,餓了的話叫粼粼拿給你吃。”
“阿姨,謝謝你。”
吳慧芳更加确信。
蔡美霞突然又補充道:“啊,我的意思是,你們餓了的話,還有賢玉、卿楚,都去吃哦。”
方粼粼抵着媽媽的肩膀,輕聲說:“媽,你過了哈。一點也不自然。”
吳慧芳見縫插針:“田米,你的毛衣不錯,也是家裡人織的嗎?”
“吳阿姨,你真有眼光,這是蔡阿姨織的,上面的花是李亞阿姨織的。”
吳慧芳:“哎喲,看來我沒拜錯師父,咱們毛紡廠呀,就你倆的毛衣織的最好。”
李亞微微笑笑,這話吳慧芳已經說了一百遍了。
“哎,那田米,你家裡人不織毛衣的嗎?”
田米搖搖頭,“很少,我們村裡人一年到頭也沒幾件新衣服的,這兩年條件稍微好點了,但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而且,農活很多,也沒織毛衣的條件。”
方粼粼聽着,有些心疼田米以前的苦日子,難怪她對物質的要求幾乎沒有。
“我看你上次給親戚送毛線來着,那毛線不是家裡寄來的?我還以為你們老家都織毛衣呢。”
“哦,那個呀,那是我姐姐養的兔子,兔子的毛,量不多,但是質量還不錯,聽說梅縣有人收兔毛,我姐就讓我找親戚問問。”
蔡美霞:“兔毛?”
“嗯,我姐現在響應号召,做點小生意,主要是在城裡賣餅,她看到有些地方賣兔毛做的衣服,就想着家裡養的兔子毛能不能賣出去,我們村裡以前其實興過一陣子養兔子,但是沒有找到兔毛的銷路。我姐覺得這事還能重啟,就叫我問問。”
蔡美霞:“哎呀,那舍近求遠幹什麼,咱們毛紡廠不就可以搞嘛!”
田米高興了:“真的嗎?沒聽說毛紡廠有兔毛制品啊!”
蔡美霞:“那就是原材料渠道還沒打開!我明天就跟廠裡提意見去!田米,你把毛線給我。”
田米:“真的能行嗎?”
李亞:“不試試怎麼知道!而且咱們一直在說創新創新呢!我感覺行。”
方量:“要是能再加一條産線,廠長要合不攏嘴咯。”
吳慧芳:“哎喲,那可就太好了,我之前去算命,人家就說我這嘴開過光,你看看,今天無意提了一嘴,竟然還促成了這樣的好事!哎喲,難怪我男人說我有福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