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B大是咱們國家最好的大學，哪裡的老師教授都是最厲害的學術大拿。”

“你想去B大嗎？”

方粼粼眼中的光瞬間熄滅：“我不敢想。”

田米：“有什麼不敢想的。”

方粼粼：“我的成績，哪裡是去B大的料！”

田米：“那你去哪裡？明明已經有了目标，甚至都已經走在當學究的路上了，會因為B大的門檻而退卻嗎？”

方粼粼喪氣：“那可是B大，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能想的，而且，我加入了小組，幫教授寫東西，已經很好了。像我這種人，讀完高中就集成我把的崗位，在毛紡廠修機器，一輩子就這樣了。”

田米沖着方粼粼使勁鼓掌，把方粼粼吓一跳：“你幹嘛！”

“夜太黑了，我看你是不清醒了。立志做學究的人怎麼可能當得了機修工人。還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你也太小瞧機修工人了，再說了，像你說的，你成績不好，數學差，你知不知道機修工人是理科生啊！成天民俗智慧的人修的了機器嗎？你自己說。”

“我……”

“歇後語是我們特有的風俗傳統和民族文化，在短短的一句歇後語裡蘊藏了多少智慧？你研究了這麼多，怎麼自己就沒長啥智慧呢？”

“喂，田米！”

“我說的沒錯吧。”

方粼粼蔫吧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想繼承還不一定輪得到你，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說，其實是門都沒有。”

方粼粼：“大半夜的，講這些合适嗎？”

“合适，人生理想的話題，就适合在深夜開啟。我的目标是B大。”

方粼粼今天見識了田米的筆記本，一份數學卷子記得那麼清楚，所有題目都會包括競賽題，剛才她給自己講錯題的時候，說句對吳軍大不敬的話，比數學老師講的還好。言簡意赅，深入淺出。

所以她說她的目标是B大，方粼粼覺得不意外。

“那你去B大以後……幫我介紹幾個。”

“你不想去B大？”

“我不開玩笑，我真的不行，就算你說我當不了機修工，那我就去後勤，毛紡廠子女高中畢業都能安排工作的，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如果你甘心，剛才的話當我沒說。”

“你覺得我能考上？”

“那倒沒有。”

“那你幹嘛硬把我往這條路上拉呢。”

“因為你有夢想。如果沒有夢想，我才懶得搭理你呢。”

方粼粼沉默了，他的愛好算是夢想嗎？其實他也并不是不努力的人，一次次給各種專家教授寫信，一次次去問自己在鄉下的朋友，就為了得到一個小小的信息，有時候，為了一個字該怎麼寫，民間到底怎麼用，都會去圖書館查很久。越查的多就越發現，現在我們對這些東西的調查研究甚至傳承都太少了。他很想去延續這些東西。

如果能進入B大，國家一流的大學，能接觸到的資源就會越多，能調查研究的舞台也會越大，對于自己的這份夢想會有多大的幫助，方粼粼都不敢想。

“夢想。”

“對 ，夢想。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皮囊了。但皮囊裡面裝上夢想以後，皮囊就不再是皮囊，而是一個發光體，你知道主角光環嗎？”

“主角光環？”

“對，因為有這個光環，主角就能一路所向披靡一切困難都會被這個光環打敗我覺得對于我們普通人而言，夢想就是這個光環。”

“你是說我也可以上b大？”

田米點了點頭，嘴上卻說：“我沒說過，但我說我們可以試試，你，我都可以試着努力一下。”

兩個年輕人從試卷開始到聊到夢想，一夜未眠。

說到底，田米來到這個世界上獲得的不過是一份原主的皮囊罷了，從一開始以為自己要回去到後來田米認識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整個過程中，如果不是有一份要在這裡好好活下去，努力活出成績，活出精彩的夢想。田米可能也不會堅持到現在吧。

“怎麼樣？有沒有覺得我在發光？”

“水仙不開花-裝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