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家婆跪着一直沒動,她叫田孝慈把父母扶起來,然後給他們磕了三個響頭:“對不起田家,但是我以我侯家祖宗十八代保證,我們發良根本沒碰過你們家田孝慈。這次退婚,主要是因為當年騙了你們,我良心不安,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求求你們,為了我,把這婚退了吧。”
田米冷靜的看着侯家婆,看來她還真是一個迷信的人。
田志軍:“親家,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們田家,想找個更好的親家。”
侯家婆:“田志軍,我老實跟你說了吧,我打算讓我們家發良跟着我一輩子,給我養老送終,我不會再讓他娶老婆了,以後他就打一輩子的光棍,我今天當着田家村所有人的面,我發誓,如果我說的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我老太婆子不得好死。”
田志軍:“親家,你先起來,我們從長……”
侯家婆:“田志軍,你不答應我就跪着不起來了。”田家婆看了看自己的鑼鼓隊:“都給我敲起來,讓田家村所有人看到我的誠意!我發誓,我隻是想讓我的兒子侯發良給我養老送終,永不娶老婆。”
這時候,一旁發呆的侯寶良突然拍手:“好,真好,嘻嘻。”
這時候傻子也看出來他是傻子了。
雖然怎麼想,侯家婆的說辭都有點牽強,但是氣氛烘托得很好,态度也很真誠,侯發良也确實“不給力”,折騰了一天,最後田志軍不得不同意了。
田家人都替姐姐開心,大家被壓抑的太久了。
侯家婆拿到了當初的婚書,連飯都不吃一口就走了,田孝慈留了下來。媽媽興奮的做飯去了,說要吃頓好的。
一家人坐了下來,爸爸卻一臉凝重。
大哥安慰田孝慈:“孝慈,回來了就好好過日子,這裡還是自己家哈。”
幾個嫂子不說話,孝慈也老大不小了,家裡的房子也都分開了,這回來怎麼住?
田米:“爸媽,姐姐跟我一起住吧。”
田志軍:“你那個床,自己睡都難翻身……”田米心裡一暖,看來爸爸嚴肅的外表下已經開始思考姐姐床的問題了。
吳夢秀:“老田,我聽說田勇民家有木頭,去年砍的樹,準備蓋房子來着,沒有湊夠錢就一直沒行動,我們要幾根來搭個床,姐妹兩睡的也舒服點。”
田志軍:“胡鬧,人家那是蓋新房的,都是好木頭,邊角料不留着自己做床打櫃子?憑什麼給咱們家,再說了,就算人家願意給,你有錢去拿嗎?”
田志軍這麼一說,房間裡又陷入了沉默。眼下也不是讨論這個問題的時候,田米幹脆拉着姐姐回房間了,“姐,爸說的話你别在意,隻要添加能吃上飯,就不會缺咱們的。”
“嗯,我知道爸爸的意思,明天我就去生産隊報人口,我也幹活賺工分。”
田米用力點點頭,給姐姐肯定和鼓勵。
不一會兒,二嫂來敲田米的門,送來一床被子:“孝慈,天太冷了,你和小米多蓋一床,二頭睡相不好,浪費大被子,我幹脆抱着他睡。我們一家人擠着,不冷。”
田孝慈眼淚瞬間流出來:“二嫂,謝謝。”
“一家人,說啥呢。”
沒過一會兒,大嫂又來敲門:“孝慈,這個毛巾你拿着,我看你回來什麼行李都沒有,用這個洗漱吧。其他東西不夠了再慢慢添置。”
大嫂人緣好,這很難搞到的毛巾她居然也拿出了一塊新的。
田米從房間裡退出來,這會天黑了,大家都準備洗漱了,田米去夥房裡煮芋艿,姐姐剛才也沒好意思多吃飯,當成夜宵也好。
芋的做法很多,可以燒排骨,做拔絲芋頭,也可以做成甜品,可惜現在什麼配料都沒有,田米隻能煮一煮,煮好以後,慢慢一點一點點把皮撕下來,切成小塊,沒有白砂糖,田米就找了一點紅糖,熬了水,紅糖太少,水太多,基本沒什麼甜味了。
聊勝于無吧,用這個紅糖水泡一泡芋艿,時間長點應該也能入味。
今晚有風,吹的樹葉沙沙的響,田米在廚房有火,加上一直勞動着,也不冷。蘇天在院外樹上,迎着火光,看了一會兒單薄的田米,整理了一下心情,跳下樹向田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