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成的話正說中霞姐的心事,自己不指望兒子大富大貴,隻盼着他平平安安,急道:“那你有什麼辦法?”
馬天成見有戲,胸有成竹道:“跟我幹,等我拿回洪興,你當然也就沒事了。”
“你是洪興的坐館?”餘琛問道。
“沒錯。”馬天成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洪興出了叛徒,我被小人暗算。等我回到洪興,他們全都得受家法。”說到最後,捏緊了拳頭。
“我不當古惑仔。你走吧,我不會和别人說你來過。”餘琛還是下了逐客令。
餘琛軟硬不吃,馬天成面上不顯,心裡也有點着急了。自己現在腿腳不便,萬一漏了相,這小子一狠心想殺人滅口就糟了。況且現在急需要馬仔,不能失去這個機會。
“你就不想知道你老爸真正的死因嗎?”馬天成放下酒杯,眯着眼睛問道。
果然,氣氛變了。
餘琛沒有立刻回答,但整個人明顯繃緊了。
“你什麼意思?”餘琛緊盯着馬天成,表情愈發嚴肅。
有戲。
馬天成的自信又回來了,盯着餘琛一字一頓:“都知道你老爸是被炸死的,可誰知道打爆燃氣的那一槍是賊還是官呢?”
餘琛的呼吸急促了。困擾他們母子快十年的問題,竟然從一個幫派大佬的嘴裡說出。
“出事的那個巷子本身是沒有錄像的,但是巷尾的一家鐘表維修店在案發前幾天剛剛丢了一塊很名貴的表,老闆就裝了監控,正好可以拍到巷子。”
“啊!”霞姐驚呼一聲,“是,光叔的店,當時他還報了警,街坊們都被警察問過話。沒幾天,你爸就……”
“那光叔現在在哪?”聽到霞姐的印證,餘琛心裡信了馬天成七八分,隻要找到光叔,爸爸當年的死因就可以徹底查清了。
“他……他搬走了。”霞姐努力回憶着,可是這段回憶太痛苦,她再怎麼用力想,也想不起光叔到底是什麼時候搬走的。
馬天成見他們母子的樣子,心裡已有了九成把握,接着說道:“出事沒幾天,他就搬走了。”
“為什麼?”餘琛追問。
“為什麼?”馬天成笑着問:“你們剛剛,為什麼跑路呢?”
因為闖了禍。可是光叔能闖什麼禍呢?不對,不一定是他做了什麼,可能隻是他知道了什麼,惹了麻煩。
餘琛想起馬天成最開始的問題,誰知道打爆燃氣的那一槍是賊還是官呢?
光叔知道。
餘叔的死最終被算在了劫匪頭上,如果是劫匪開的槍,光叔不用走。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馬天成注意着餘琛的表情,知道他已經猜到了,繼續循循善誘:“眼見為實。當年警察從鐘表店老闆那裡拿走了那份監控,正巧,我有備份。你想不想看看?”
“你想要我做什麼?”餘琛問。洪興的坐館不會大發善心給他看當年的真相。說了這麼多,一定是要他做事。
“考慮一下當我的馬仔。我可以保證,等我回了洪興,你就是洪興的二當家。”洪興現在的二當家,正是在馬天成腿上砍了一刀的那個叛徒。反正是要死的,這個空缺換一個馬仔給自己賣命,不虧。
“等你成了洪興的二當家,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想繼續開這家店就開,再也沒有人敢來店裡找你麻煩。你老媽也可以跟着你享榮華富貴,怎麼樣,幹不幹?”馬天成的嘴唇慢慢失去血色,可眼睛亮的驚人。
霞姐心裡打鼓,直覺這不是好事。雖然想知道老公當年死亡的真相,但還是兒子的前途更重要,抓緊了餘琛的手臂。
餘琛沉默了一下,“我不當古惑仔。你換個條件,你可以在我這養傷。”餘琛注意到了,馬天成雖然一直坐在前台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但說了這麼多話,他的精神明顯沒有剛開始時好了,臉色也有些青白。他一定是受了傷。
馬天成心中一緊,這小子看着話不多,眼睛倒是很毒,也不勉強,“你不想當我馬仔,也不勉強。養傷,你這是不行了,得換個地方。這樣,你送我出海。等到了泰國,我自然會給你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