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卿清忍住心中驚愕湊上去看,隻瞧見朦胧痕迹,具體卻看不清,隻能坦然道:“我有眼疾,夜深看不清東西。”
“抱歉。”蘇光有歉意的對着池卿清點了點頭。
而後往上趴,準備看其他地方,卻摸到刺骨冰涼,蘇光湊上去看,仔細觀察一番後驟然大罵:“他大爺的,别讓我知道是哪個沒根沒娘的王八羔子.....”
聽着蘇光大罵,池卿清有些不明所以:“嗯?”
蘇光賴人怒氣:“那賤人把人□□後,還給泡水裡了,身上痕迹全洗掉了,然後血還給人家放幹,他大爺的賤人.....”
池卿清緊抿唇瓣,聽着她的咒罵内心也是憤憤不平。
她想查明兇手,将其千刀萬剮,可怎奈何身不由己,别說其他案子,就現如今手上的案子都沒有查清。
甚至連屍體她都沒有找到。
重活一世,她第一次感受到挫敗。
蘇光歎了口氣,拍了拍池卿清的肩膀:“此處隻是抛屍地點,沒有任何有用的證據。”
“勞煩池姑娘和您身後的那個丫頭幫我将她擡起來,帶到我那處再細細查看。”說着蘇光那出工具包裡的白布,将屍體一點點套進去,但并沒有拿開那件已經沒有暖氣的大氅。
池卿清“嗯”了一聲,和春夏一起把人擡起,小心翼翼裝進白布袋中。
而後三人一起抱着她走出小巷。
外面被漫天燈火照的明亮,混不似剛才那般昏暗。
屍體被放到牛車上,蘇光和他們一一告别,架着牛車離去。
江君熠歎了口氣:“我先送你回府吧,等下我還要寫奏折連夜呈交給父皇,至于這件事明日早朝我會禀明。”
池卿清點了點頭應下,看着蘇光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何時能實現天下太平呢?
燈火散盡,天上月色早已沒有方才那般明亮,被厚厚的雲層遮住,但依稀還能透出絲絲光亮。
次日早朝。
承席殿内。
天子明全帝坐在正位,穿着白色朝服,神色肅然的俯視着一衆大臣。
江君熠站在西側第一位,擡頭注視着滿身威嚴的父皇:“父皇,兒臣昨日予城東處發現一赤裸女屍,現已經交由大理寺審問,折子也連夜遞交了。”
他話落,還沒等明全帝開口,就有人反駁:“殿下如今緊要指責是真正訴清失蹤案,而非....”
明全帝打斷他,聲音低沉,不怒自威:“朕以為朕已經講的很清楚了,熠兒無錯,池愛卿亦無錯。”
宰相陳任聽此,驟然跪倒在地:“可陛下如何解釋那兩位死者家中的玉佩,還有街坊鄰裡的言語啊。”
“他們人數衆多,人證物證俱全,陛下難不成還要徇私枉法,棄真相于不顧嗎!!”
禦使台衆多人等也紛紛在陳大宰相話落後跪下:“求陛下徹查此事,肅清朝綱,為冤死女子平反!!”
明全帝氣急,一把扔掉了手中的茶盞:“朕已經命池愛卿和太子徹查此事,爾等還要怎樣,難不成要朕親自出宮調查尋訪嗎!!”
禦使台和職責是彈劾官員,肅正朝綱。
在大明,禦使台和大臣是可以同天子對峙的。
因為大明重文輕武,一直傳習下來的觀點便是不能殺文官。
隻要是合理的谏意,都能在朝堂上提出來。
但現下明全帝真的是氣急:“到底是何人挑唆你們等人,陳愛卿,你是三朝元老,朕為太子時時常帶着熠兒找你商讨國家大事,熠兒也算是你看着長大的,他的脾氣秉性朕相信你比在座的衆人都要清楚。”
陳大宰相再次叩首:“陛下憐愛老臣,老臣也托大自诩看着殿下長大,但正是因為如此才要求陛下徹查此事,還殿下和池大人一個清白!!”
禦史大夫也跟着附和:“是啊陛下,正是老臣們清楚殿下和池大人為人正直,才會同意陛下讓他們二人插手查此案件,但...”
明全帝心口憋着氣,見他話不說全,随手抽過旁邊太監手中的拂塵扔了出去:“但什麼,但但但,别把話給朕說一半。”
“你們從前說什麼朕沒答應,現下給朕裝忠臣良臣不敢進言了!!”
陳大宰相和禦史大夫對視一眼,齊齊道:“老臣們商量以為,可以外加人手調查此連環案件。”
禦史大夫直起身闆:“外加人手,一來可以加快速率,能夠迅速徹查此案件,讓老百姓安心,二來可以防止有一方作僞證,想瞞天過海。”
明全帝冷哼一聲,内心腹诽:這還不是懷疑我兒用心不良。
但他見禦史大夫态度強硬,揮了揮袖子看向江君熠:“熠兒和池愛卿覺得呢?”
江君熠上前一步,跪在二人旁邊:“兒臣以為,此事再好不過,真如左大人所言,此乃萬全之策。”
左大人便是禦史大夫左表。
池父見江君熠話畢,快步上前跪在他們後面:“臣附議。”
明全帝不再多言,坐直身子掃視在場衆人:“罷了,那便右相,你...”
明全帝話還未說完,就被右丞相打斷:“陛下,臣最近在處理北郊幹旱問題,實在是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