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青成親當日,整個縣衙後院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趙府是牡丹城第一富戶,此次兒子出嫁,趙夫人不舍歸不舍,還是給足趙子然大筆嫁妝,且陪嫁了好幾位美貌小厮。
總歸嫁娶都是在牡丹城城内進行,又有衙門差役開道,迎親過程相當順利,盛裝打扮的新娘新郎在滿城居民的祝福聲中,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燭光下,紅色新人服的趙家公子,看起來更為俊俏,在看到魏青青進來後,忙起身要幫着後者取下頭上繁重新娘首飾。
“妻主,我們是夫妻了,子然發誓以後必一心一意跟随妻主。”屏退下人,趙子然握住已褪去發飾的魏青青手,将話說的情真意切,“将來等妻主生下我們的孩子,我就好好操持後院,撫養孩子長大。”
女子笑容帶有一絲妖媚,幾乎看癡了新郎官。雖然兩人在此前已有過數次親密事,對彼此的身體并不陌生,可今夜新婚之夜的趙子然還是異常激動,癡纏了魏青青一宿,在天明前,才因累極睡了過去。
魏青青頗為厭惡的将胳膊從睡熟的夫君懷裡抽出來,無論趙子然說的多天花亂墜,她對其的鄙夷卻是絲毫沒有改變。
女子披上衣衫,凝視從窗戶隐約透出來的蒙蒙光亮,心下一陣陣的空虛,不知不覺,魏青青思緒回到在國都求學趕考的日子。那些年,她無錢無勢,能拜到姚太師府上,成為其門生,實屬運氣。
姚太師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地位不容小觑,她有一嫡子名姚不語,不語才貌雙全,人品更是無可挑剔,是魏青青見過的最出衆的公子。可姚公子的命數有些不濟,14歲時,他就與一家高門小姐定了婚約,可定下婚事的第二年,對方小姐就得病死了,畢竟姚不語實在出衆,因此很快母親姚太師又給兒子選了第二個高門兒媳,但這回,就在姚不語17歲要出嫁那年,那未婚妻又因失足落馬死了。兩次和姚不語定親的小姐都死了,城裡的風言風語就來了,有人便傳姚家公子命中有克妻命,所以門當戶對的人家都對姚不語敬而遠之了。
在魏青青17中探花那年,姚不語已是24歲年紀,還呆在太師府未嫁出去。
魏青青得中三甲,姚太師特意在府内設宴款待,讓魏青青很意外的是,這次宴會,不但有姚主夫,就連姚不語也在。國都貴公子和江湖灑脫男俠不同,魏青青格外小心,生怕沖撞到姚公子,她連對視都沒有。
“青青啊,你還沒定親,是不是?”宴會上,姚太師慈眉善目的問。
“老師,我是孤女,家中并沒長輩操心我的人生大事。”魏青青站起,規規矩矩的答道。
“坐下,坐下,你既然喊我一聲老師,就把這裡當成你家吧,不要那麼局促。”姚太師笑着将魏青青按回椅子坐好,“你與不語見過幾次吧,你覺得我家不語如何?”
魏青青能感覺到宴席氣氛一緊,姚家其他人皆把視線盯在她身上了。
“吧嗒”一聲,姚不語的筷子失手掉在了桌子上,一貫斯文的公子赤紅着臉,深深低下了頭。
“姚公子無論身份才貌,人品,都是男兒的典範。我怎有資格評價公子。”魏青青還記得當時她是這麼說的。
姚太師接連抛出問題,“那你可信什麼克妻的莫須有謠言?還有可介意不語比你年紀大了七歲?”
姚不語的身份地位,若不是婚事不順,也不至于拖到現在,落到一窮二白的孤女魏青青頭上。什麼探花,在高門大戶眼中,沒有根基的進士娘子根本算不得啥。
“老師,若我真能娶得不語哥,定永不辜負。”那時還對官場有些野心的魏青青當即跪地對姚太師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