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庚這次連妻主都瞞着,當日就來到楚館付了一百兩銀子給楚紀贖身了。這贖身價格按照楚紀的價位其實已是打了對折,是無兒無女的楚館老闆東叔這些年來将阿紀當成半個兒子才有這樣的便宜價錢的。
楚館的兄弟們聽到楚紀贖身,即将嫁到良人家當正夫了,都很羨慕,唯有個花樓紅倌人硯兒,不對付的鄙夷道,“即使他是清倌,也是從楚館出來的,還能嫁給秀才、舉人當正夫嗎?頂多給個有些錢的老婆子當夫君,你們有什麼好羨慕的?”
為避免多生事端,楚紀會嫁給白鶴書院圖娘子的事,隻有楚館老闆東叔知情,正在房間收拾自己行李的阿紀也不反駁,由着硯兒肆意評價。
見楚紀不吭聲,自以為自己猜準的硯兒扇着折扇,朝旁邊一幫看熱鬧的兄弟們繼續說,“嫁給這樣的婆子,說不定連個孩子也生不了,過幾年老婆子死了,他倒黴的話,還是要被攆滾蛋的。”
“我勸你多修修口德,你我同歲,眼見人老色衰,你在楚館能接一輩子客人嗎?還是早點尋個合适的,哪怕老點醜點,隻要人家願意贖你出去,估計你比我還迫不及待出去呢?!”簡單收拾個包裹,楚紀背上行裝,臨走前拿話頂了頂硯兒。
硯兒氣的臉蛋通紅,“東叔對你那麼好,許你賣藝不賣身,還重點培養你當楚館的下一任老闆,你不照樣想走就走,一點沒把東叔的恩情放眼裡,你就是白眼狼!”
“誰說阿紀是白眼狼的?是我同意讓他贖身的。”屋内兩個公子劍拔弩張的時候,五十多歲的楚館老闆推門而入,“你們都在這裡杵着幹什麼?客人都在外面!都讓誰去服侍?讓我這個五十多歲的老漢去招呼客人嗎?!”
除了楚紀還有硯兒,其他的公子們趕緊一個個從屋裡走出去接客了,東叔又擡眼瞪瞪沒動彈的硯兒,“怎麼?也有人幫你贖身嗎?好,如果也有人願意出100兩給你贖身,我今日也放你走!那給你贖身的人在哪裡?!”
“哼……”硯兒不服氣的一跺腳,轉身摔門出去了。
硯兒走後,東叔無奈搖頭,“我素日對他太寬容了,再過過,他都要騎我頭上了。”
楚紀含着熱淚,上前一拜,“東叔,謝謝你。”
東叔扶起楚紀,意味深長的表示,“你未來的路不一定好走啊,圖家是門好親事,可萬一東窗事發,你曾在楚館的身份曝光,恐會萬分糟糕,好在圖娘子的父親站在你身邊,你要抓住時間,趕緊給圖家生下女兒,這樣真有身份戳穿的一日,看在女兒份上,圖娘子會對你多留些情面,不至于鬧到休夫處境。”
男子淚水打濕臉頰,用力點着頭,“嗯!我明白了,東叔。”
“快走吧,客人越來越多了,别一會被人認出不好出門。”心有不舍的東叔溫柔幫楚紀戴好遮面帽兜,“圖娘子父親還在外面等你,别讓老人家等太久,你馬上就要當人家女婿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特殊身份,我都想去喝你喜酒的。不過,為你好,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和楚館有半點聯系了。”
“東叔!”
楚館老闆忍痛推走了楚紀,“走吧,走吧!永遠不要再回到這個地方來!”
……
離開的楚紀由姚庚領着回到圖府,不止圖歐歐看到楚紀呆住了,就連圖母也很驚訝。
按照提前準備的說辭,姚庚向妻主女兒解釋小紀投奔的遠親死了,沒法子的他隻能輾轉回到祖宅,碰巧被自己見到,那楚家老宅早就破的不能住人,于是便将小紀接到這裡了,反正小紀還沒嫁人,現在又長的那麼好看,歐歐還缺個主夫,這不就是緣分嘛?!
說着,圖家老兩口都把視線集中在女兒臉上,畢竟圖歐歐是舉人娘子,家裡的大事連圖母都要聽女兒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