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鸠聞聲回頭,看着桂嬷嬷,也不說話。隻見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挪步上前
“您說得是。”
“所以?”
“所以,還請您移步拂雲閣。”
桂嬷嬷放在腹部的手暗自用力,那手背凸起的青筋更加突兀了,鸾鸠這才擡腳往外走。路過桂嬷嬷時,垂眸,目光落在她手背高高凸起的青筋時,眸底染上了淺淺的笑意。如此這麼一激,想來,很快,她就會去找魏錦羽了。
走到拂雲閣鸾鸠在心裡不禁咂舌,怎麼不說,這雲漣漪是廖靖邺的心尖寵呢。這一個良媛的閣院,除了這寬敞之外,其餘的樣樣可都不輸明珠閣。鸾鸠倒是沒有什麼異樣的神情,反而是桂嬷嬷越是瞧着,那臉色越是黑。
“還是太子太師之女,簡直尊卑不分,全無禮教!”
“雲良媛果真是個心細優雅之人啊。一入閣中,便是馨香撲鼻,香味兒是淡而不散,真叫人舒爽啊!倒不知是什麼東西,還有這經久不散的功能。”
“回太子妃,這是我們家良媛新換的芷蘭熏香。之所以經久不散,沒有旁的緣故,隻不過是熏香不斷,每隔兩個時辰,再熏染一次閣中角落。”
“倒是個法子。”
她微微颔首,也是個會消遣的人。
“所以,即便她已不在宮中,你們還是照常熏香?”
不然怎會仍舊香味不散。
“是。雲良媛走之前再三吩咐,千萬不能懈怠。旁的事都放得,唯有熏香不能斷。”
“你方才說,新換的熏香?何時換的?”
“就良媛有身子後,太醫說原來的熏香對身子不好,所以給換了個對身子無恙的熏香。為了讓良媛滿意,這熏香,還是太子殿下親自替良媛挑選的呢!”
廖靖邺親自挑選的熏香……鸾鸠垂眸思忖了片刻,大抵是想着萬一哪天廖靖邺轉到了這拂雲閣,聞着她喜歡的味道,想起她幾分吧。不得不說,這雲良媛,還真是擅長從細節處抓人心呢。
鸾鸠在寝殿踱步了一圈兒後,在一盆花前頓住腳步。整個寝殿以素雅的風格裝扮,唯有這一盆花火焰地開着,還擺在這殿内尤其顯眼的位置,怎麼看,怎麼格格不入。
“這花呀,是太子特地花大價錢,親自從黑市給我家良媛買回來的。說是這花兒開的時候,尤其的芬芳安神。”
拂雲閣的宮人驕傲地說着,那神情中,滿是得意。就差在腦門上寫上“你沒有吧,你看太子可寵我們家主子了吧”這兩行字了。
“是嘛?”
鸾鸠伸手,指尖拂過那花瓣。手腕輕轉,手指捏着那花莖,輕輕一掐,那花兒便被折斷。見狀,那宮人随着花莖而斷,情不自禁驚呼一聲。鸾鸠擡眸,望着她心疼驚慌的神情,将那火焰般的花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
是冬淩花。确有安神的功效不錯,她将冬淩花放在盆栽旁的小桌子上,折身走向另一個方向足尖在梳妝鏡前停下。
那些钗環首飾有很多,鸾鸠隻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她的鼻尖輕動,目光在梳妝台前遊過,落在一個胭脂盒上。慢慢拿起,手指沾了些胭脂,放在鼻尖輕嗅
“這胭脂哪兒來的?”
“這是良媛特地從宮外買的。”
“她自己買的?!”
情不自禁的,一個沒控制住,語氣急了兩分。那宮女心下一緊,戰戰兢兢
“回太子妃,是的。”
“這胭脂可有什麼不妥?”
聽到桂嬷嬷的反問,鸾鸠反應過來自己有些激動了,便調整了一下情緒,莞爾勾唇
“沒。我隻是瞧着這胭脂挺好看,想問問在何處買的,我也買一盒去。”
話落,桂嬷嬷感覺或許是自己小瞧了她,但那眼神還是止不住地浮起輕蔑。到底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一盒胭脂還需開口去問,小家子氣!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這些事,都是良媛身邊的清依姐姐負責的。”
鸾鸠把胭脂盒放回桌上,目光落在角落處的一個香囊,孤零零地擺在一處。她拾起,聞了聞,不注意是和這殿内的熏香差不多的。但仔細聞聞,還是有兩分不一樣的。像雲漣漪那種注重細節的人,怎會随手亂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