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任卷舒先開口道:“先過去看一眼。”
同其塵緊接着囑咐道:“大家小心點。”任卷舒領路,他便退到最後,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枯樹胸徑差不多有□□米左右,幾人站在樹下,被襯托的像幾隻松鼠。擡頭看去,隻覺它通天高,樹幹紋理縱裂通直。
基部一米多高的樹洞才最為奇特,像是自然生長而成,呈現三角狀。一眼看過去,兩邊通透。
靈久湊近,趁着腦袋往裡面看,隻見卷兒姐從樹洞另一端走過,她下意識喚了聲,聲音卻像被樹洞吞了。
任卷舒轉了一圈,沒發現異樣,卻也沒看到小白鹿。總不可能憑空消失吧?
她盯着樹洞瞧了良久,也沒有其他去路了。剛想擡腿往裡面走,便聽同其塵在身後說道:“小心一些。”
“知道,知道,啰裡啰嗦的。”說罷,她擡腳走進去,靈久她們也跟上。
同其塵手中捏着幾張符紙,走在最後面。樹洞不高,任卷舒過去要稍稍低一點頭,他跟燕辭歸彎腰走過去。出洞口後,擡頭看去,眼前的景象并無變化。
靈久耷拉着肩膀,有些沮喪道:“什麼啊?還是這片地,都沒有變化啊,枯樹就是個擺設吧。”說罷,她回頭看去,眼底卻閃過一絲震驚,“枯樹沒了?”
幾人回頭,隻剩一片雪白。
真是見鬼了,好在大家平安無事,任卷舒剛想開口,無應便竄了出來。
眼下正午時分,太陽高挂在上空,雪芽一驚,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按下去,将人擋住,“你又要做什麼?”
無應雙腿跪地,擡頭見她緊皺眉頭,挺直後背,将手伸到陽光下,眉眼間帶着幾分笑意。
他的手居然絲毫不受陽光影響,要是平常早就被灼傷了,雪芽皺着眉頭看他,先伸手将人拽起來,才問道:“你修煉什麼新法術了?”
無應搖頭,拉起她的手,在手心描畫着。
任卷舒四人杵在一旁,看不出來他描畫了什麼,跟鬼畫符一樣,又好奇得不行。無應手上的動作剛停下,任卷舒便開口問道:“阿姐,他說啥了?”
雪芽道:“現在處于結界内,陽光傷不到他。”
“結界?”同其塵順手用法力試探了一番,卻什麼都沒感應到。
燕辭歸道:“怎麼樣?”
同其塵搖頭道:“測不出,感受不到結界的法力,并無異常。”
無應急忙拉過雪芽的手,又是一頓描畫。
任卷舒“啧”了聲,懶洋洋道:“你們兩個講話,還加密上了。”
雪芽看向無應,“他沒說你騙人,隻是沒有檢測到結界。”
無應這才點點頭,将她的手放下。
想來也是奇怪,那隻小鹿有意将她們到這,結界内又沒有危險,是想将她們困死在這?還是有什麼指引……任卷舒耳朵動了動,思緒被打亂,沉下心來仔細分辨着聲音,伸手扶上魚骨鞭,轉身向東,“馬蹄聲,有人來了。”
一時間,幾人警惕地盯着遠處,都說靈山一族在六七十年前就已經消失不見,靈山蕰也荒無人煙,真有人來了,才更是奇怪。
雪地中兩個黑點快速移動,馬蹄聲已越發清晰。
“駕!”
是個女孩的聲音。
兩匹馬踏雪而來,奔馳甚急,卻感受不到任何妖氣,應該是兩個人,幾人緊繃的情緒也稍稍松懈下來。
女子左手缰繩一勒,馬兒前蹄揚起一片白雪。
馬蹄落下,停在的幾米開外,她雙足甩蹬,翻身而下。另一匹馬上的大塊頭跟着下來,站在她身後,足足比人高出一個頭。
女子額飾豔麗,各種顔色的珠子玉石制成,兩條辮子垂至腰間,身上寬大的羊皮衣隻穿了一隻袖子,應該是為了方便騎馬。
行走間帶着幾分豪邁,她牽着馬向幾人走來。
“沒想到,還真有人能闖進這結界。”女子停在幾人面前,細細打量着,“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任卷舒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反問道:“你是靈山一族的人?”
女子沒有任何遮掩,點頭道:“正是。”
任卷舒瞧她性子直率,心底應該不壞,淺笑道:“偶然見到一棵巨大的枯樹,從樹洞穿過來,便到這了。”
女子點點頭,抱拳一禮,“蕭渺,幾位同我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