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聽戲,一座便是三個時辰,整包地瓜幹吃完,又咳了兩碟瓜子。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醒木一拍,任卷舒立即接上話,“下回,要等到什麼時候?”
說書人看過來,笑道:“還是明日這個時間。”
她點點頭,心裡惦記着姚玲如何對付海上的妖物。戲文販子确實沒騙人,這聽人說書是有點意思,等回去,也要讓阿姐給她講戲文。
聽戲的時候,沒感覺餓,閑下來肚子就扁了,任卷舒喊道:“小二,還有吃的嗎?”
小二應和了一聲,急忙跑上前,“姑娘,這個點,隻有熱面了,您看行嗎?”
“那就來一碗熱面。”見他離開,任卷舒又催了句,“快一點哈。”
“好嘞,客官稍坐。”
坐是坐不住的,任卷舒起起身溜達,卻不巧看到了小二偷東西,倒不是些貴重的物品,隻見他指尖施法,那些雞鴨魚肉全部被收入囊中。
是個妖。
嘴上說着隻有熱面,原來是把好東西都私吞了,任卷舒轉身坐回去,打算吃點東西再教訓他。
小二将熱面端上來,任卷舒多瞧了他幾眼,單眼皮,還算清秀,個頭不高,身形單薄,看着就像是沒吃過飽飯。
等會多付些銀錢,好好說他一頓,這次就算了,也當請他吃頓飽飯。
熱面還挺香,挑起面條,發現下面還窩了個蛋,任卷舒看了眼小二,幹活挺利索的,眼下無人,他不偷銀錢,隻偷些吃的。
心地不壞,就是不知道為何?
“小二,結賬。”
小二麻溜跑過來,沖她比了個八,笑道:“客官,八文錢。”
任卷舒拿出小把碎銀,直接塞到他手裡。
小二先是愣住,随後急忙将銀錢放下,從中拿了一小塊,“這一塊都用不了,客官稍等,我去拿銀錢找給你。”
還沒等轉身,手腕的便被她抓住,小二疑惑道:“客官,還有什麼事要吩咐?”
原來是隻小刺猬,任卷舒莞爾,指尖在他手腕輕輕敲了幾下,“我這些銀錢,是替你付的,小妖,偷東西是不對。可有幹别的壞事?”
小二臉色一變,手腕“咔嚓”一聲,像是脫了骨,瞬從她手中抽出,“你是什麼人?”
任卷舒笑道:“你看我像什麼人?”
小二咬牙切齒道:“你是那一派的弟子。”
“哎吆!還生了雙慧眼。”任卷舒起身,故意逗他,“那你再猜猜,我是哪門哪派?”
他自認倒黴,遇到了修仙的,自是難逃一死,卻又拼盡全力沖她殺過去。
任卷舒躲閃間,想要繼續逗逗他,卻見一黑影出現,直接将人按住。
她面上一驚,轉身想跑,又被法術控住,動彈不得。
“還跑?”
任卷舒歎了口氣,“朱又玄,你追過來幹啥?我又沒去玄機谷,就是來吃喝玩樂的。”
朱又玄才不信她那滿口胡話,“你現在沒去,等會就得去。”
“你給我解開!”
“你跟我回去!”
任卷舒無奈道:“我都在這待一天了,不也沒事,你們淨瞎操心。”
朱又玄道:“你也不看看,此處有多少門派,你這是上趕着往人手裡送。”
小二聽得一愣又一愣,問道:“你們都是妖?”
任卷舒“嗯”了聲。
小二長舒一口氣,“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她是修仙道士,原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朱又玄心裡有氣,黑着臉道:“誰跟你一家人?”
遇事就要能屈能伸,任卷舒道:“好好好,回去,回去,煩死了,你給我放開,等我回去也要跟阿姐告狀。 ”
朱又玄猶豫半響,還是把她放開了,偏頭看向來另一隻手上,這小個子也是隻妖,開口問道:“你們怎麼打起來的?”
任卷舒活動着肩膀,抱怨道:“我好心勸解他,還給他銀錢,誰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一上來就下死手。”
小二不好意思的樂呵兩聲,“實在對不住,方才聽你講話,還以為是修仙道士,多有得罪,小的叫六文。”
朱又玄個頭大,拎着他跟拎小雞仔一樣,任卷舒轉到他面前,“六文?你為何要偷吃的?”
六文小聲道:“能否将我放下來說話,勒的有些喘不過氣。”
諒他也跑不了,任卷舒跟朱又玄對了個眼神,這才将他放下來。
六文往下扯了扯衣領,輕咳兩聲,終于呼吸順暢了,“前些日子,妹妹被道士所捉,我們一家将她救回來,都受了傷。我出來讨些吃的,但是還沒發工錢,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任卷舒疑惑道:“道士為何要捉你妹妹,她做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