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累了,便趴在床上歇着,原本這裡放的石床,就是普通大石頭,師父後面給換了個冰晶石,凍得她兩天沒在上面睡,說是有助于修煉。
明明就是為了雪芽換的,她害熱,才換的。
“那我還怕冷呢,現在可好,都凍習慣了,也不覺的冷了。”任卷舒嘴裡嘟囔着,突然意識到不對,身下好像軟乎乎的,小手胡亂抓了兩下,猛地竄起身。
是羊皮毯。
方才隻顧着撒潑打滾了,竟然沒有發現。
她抿起嘴,雙手在上面拍了拍,羊毛跟着一彈一彈,軟的不行。肯定是師父給她準備的!任卷舒撲到上面,又來回滾了兩圈,嘴角翹上去,自語道:“師父肯定是怕我凍着,特意給我準備的。”
小聲音都揚到天上去了,還沒等落下來,便聽到走進來的腳步聲。
任卷舒趴在羊毛毯上,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雪芽将飯菜放下,站在她身邊瞧了半天。眼睛沒有完全閉上,眼皮還在輕微的跳動,小卷兒在裝睡。她爬上床,學着她的樣子趴下。
任卷舒能感受到身旁的小動靜,閉上眼後,聽覺格外靈敏,那微弱的呼吸聲很輕,漸漸和自己的喘息混在一起。
好像睡着了?不知道是師父還是雪芽?應該……不會是雪芽。掙紮半天,她緩緩睜開眼。
猜錯了。
雪芽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對,炸起的羊毛若有如無的遮擋在中間。兩人一時靜默,就靜靜看着。任卷舒愣了一會,轉過頭,用後腦勺對着她。
沒等一會兒,又轉了回來,卻見雪芽笑了下,她總是冷冷的,就連這個笑都很淡,隻是唇角微微揚起,感覺眼睛比平時更亮。
任卷舒想說得到話堵在唇邊,這還是雪芽第一次對她笑,也是第一次主動靠她這麼近,平日裡可都是她熱臉貼冷屁股。心裡一橫,她傲嬌道:“你幹嘛離我這麼近?”
雪芽道:“你在裝睡。”
小把戲被戳破了,任卷舒沒有感到惱怒,死不承認道:“我才沒有裝睡,你來做什麼?你不是最讨厭我離你很近嗎?”
“不是讨厭。”雪芽道,“你太熱了,很燙,修煉後,現在體内靈力多了,就感覺沒有那麼燙了。”
聽她這樣一說,任卷舒心裡美得不行,嘴上又傲嬌道:“那我不管,你之前總讓我遠點的,我反正不開心。”她說着,伸手摸了摸自己,就是正常的溫度啊,怎麼會很燙?
又想到師父之前說過,雪芽喜寒,可能這冰晶床對她來說才是正常溫度,任卷舒摸着脖頸,那自己确實太熱了。
她伸手壓下兩人眼睛間的羊毛,往人跟前湊了湊,“那你什麼時候,能修煉的不怕熱啊?”她确實很喜歡雪芽,要不然,怎麼會一次次樂此不疲的用熱臉貼冷屁股?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身上有種魔力,就想要湊過貼貼,有的時候靠在她身邊就覺的安心。
雪芽抿了下嘴,“不知道,師父說我學法術太慢了,體内靈氣總是很散,還要多練。”
任卷舒自告奮勇道:“那我教你法術。”
雪芽點了點頭,“我可以教你識字。”
“好!”任卷舒難以自制的笑,伸出手指在她手上戳了一下,“燙嗎?”
雪芽縮了下手,“有一點。”
任卷舒将手壓在身下,乖乖不動了。
雪芽道:“師父讓我帶了點吃食過來,朱又玄将自己的肉末蒸蛋也給你了。”
“朱又玄?”
雪芽道:“小野豬會講話了,還沒有名字,師父便給他取了一個。”
任卷舒噌一下坐起身,“我才不要他的東西。”
雪芽跟着坐起身,知道她在别扭什麼,柔聲道:“若是他啃一口果子,遞給你,你吃還是不吃?”
“我……”任卷舒一時哽住,她自然是不會吃。
好像也明白過來。
雪芽從身後變出一顆蘋果,遞到她面前,“你給他一個,或切一塊給他,他肯定吃。”
任卷舒木讷地接過,又道:“我才不要去找他。”
“哎?師父怎麼聽到有人叫我們啊!”若谷在洞頭偷聽了半天,這時終于接上話,帶着朱又玄走了進去。
任卷舒高興的跳下去,撲到若谷身上,又指了指床上羊毛毯,“師父準備的。”
若谷點了點頭,一碗水得端平,端聞。
任卷舒也趁此将蘋果遞給朱又玄,“給你的。”
若谷道:“那你是不是也錯怪人家了?”
任卷舒跳下來,将蘋果遞到他嘴邊,“對不起,你吃了蘋果,就别生氣了。”
“嗯。”朱又玄咬住蘋果。
若谷心裡長舒一口氣,好了,世界又和平了。
任卷舒瞧着他還是野豬模樣,便問道:“你什麼時候能化成人形?”
朱又玄反噎一口:“修成人形的時候。”
若谷解釋道:“渡過天劫後,妖丹凝成,便可以化成人形了。”
渡天劫?
任卷舒疑惑道:“什麼是渡天劫?渡不過去會怎樣?我也沒用渡天劫呀。”
這倒提醒了若谷,難道小卷兒是因為渡天劫,才落到荒山失憶的?
雪芽化形好像也沒有渡天劫?!
任卷舒追問:“會死掉嗎?”
“會,渡不過去就死掉了,嚴重的會魂飛魄散。”若谷道:“天劫就是各種阻礙或懲罰,可能你們經曆的天劫比較溫柔,最常見的就是雷劫。”
她這樣一說,三個小家夥都緊張起來,連連追問。
“有沒什麼辦法啊?”
“不能讓死掉啊,更不能魂飛魄散。”
“師父有沒有辦法啊?你快說吧。”
若谷被她們拽的左搖右晃,心道:“這可是讓她們好好相處的好機會,省的三言兩語吵起來了。”
“好了好了,辦法嘛。”若谷故意頓了下,“還是有的,體内凝聚的靈力越多,承受天劫的能力就越強。想要渡過天劫,就得好好修煉,讀書。這樣,你們從明天開始,就一起修煉,要互相幫助,争取讓小野豬渡過天劫,要不然一道雷劈下來,可就變成烤乳豬了。”
任卷舒頓了下,問道:“烤乳豬?是那種香香的烤乳豬嗎?”
朱又玄喝聲道:“任卷舒!!!”
“我就問問。”
“好了好了,不要吵,團結,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