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蹲在他面前,笑道:“太熱了,下去洗個澡?”
燕辭歸指了指她身後的位置,結巴道:“那邊,那邊地上埋了個人臉。”
任卷舒轉身瞧了瞧,同其塵已經先一步過去了。
是一個木偶的斷頭,巴掌大小,同其塵将它挖出來,從頭後面的破損看,是由陶瓷燒制而成。
任卷舒看了眼他手裡的東西,下一秒,同其塵給燕辭歸丢了過去。
“我靠,我靠。”這塊燙手山芋在他手裡掂了幾個來回,被遠遠丢到一旁,“同其塵,你個缺心眼的,我靠,讓你吓死!”
同其塵道:“一個木偶的斷頭。”
猶豫了下,燕辭歸偏過頭看過去,還真是個木偶的斷頭,從破損的地方灌進不少濕沙土,他松了口氣,“方才,哪來及仔細看了?你手底下突然出現個人臉,還沖着你笑,你不得吓一跳。”
同其塵道:“你這一身功法白練了?”
“你就站着說話不腰疼,等着的,下次就讓你碰上。”燕辭歸站起身,衣服上的水往下嘀嗒,他伸手擰了兩把,“是不是就差我沒找到了?”
這蘆葦叢中太悶,任卷舒搖頭往外走,“就找到你了。”
燕辭歸跟在後面嘟囔,“不可能,真的假的,她們都藏的這麼好?”
同其塵瞟了眼斷頭,轉身跟上。濕沙土翻動,斷頭也轉過來,直直盯着他們離開的方向。
燕辭歸跟在後面嘟囔了半天,猛地反應過來,指了指兩人,“你們兩個啊,你們兩個,是不是根本就沒找人?”
“吆,聰明了。”任卷舒笑道,“還被你猜中了。”
燕辭歸疑神疑鬼的看着兩人,也不說話。
任卷舒低頭笑了下,走到同其塵身邊,“别想了,我拐着你的好師兄去私會了。”
“無趣。”
同其塵走在前面,不想與這兩人說話,任卷舒搖了搖頭,看向燕辭歸,“你這師兄太難搞了,這麼刺激了,還嫌無趣。”
燕辭歸嘴唇翁動半天,支支吾吾到最後,就嗯了一聲。
三人回到客棧,雪芽正坐在門前等候。
任卷舒遠遠說了句,“靈久還沒出來?”
“沒有,我以為她跟你們在一起。”
她喊了兩聲,也沒人應,還挺能藏的,“夬離也沒出來呢?”
雪芽搖頭。
“找找她們兩個吧。”
動一步跟一步,靈久惡狠狠的回頭瞪了他一眼,又壓着聲音道:“你别跟着我。”
夬離搖頭,“我想跟你一起玩。”
靈久道:“我不想跟你玩,不想跟你玩!說了多少遍了,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夬離抿嘴看她,“可是,我真的想和你玩。”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兩人趴在房梁上,靈久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會,突然想到個辦法。
她沖夬離‘哎’了一聲,變出爪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夬離瞪眼看着,一句話也說不出。
靈久勾起嘴角,心裡冷哼一聲,吓壞了吧,一會就哭着去找外婆喽。
夬離伸出手,在她軟乎乎的爪子上摸了摸。
“你幹什麼?我讓你摸了嗎,你就摸。”靈久生氣的收回爪子,有又變出耳朵鼻子吓他,“我是妖。”
“你是妖。”夬離呆呆看着,“你毛茸茸的,好可愛啊。”他說着摸了摸自己的手,“不像我光秃秃的。”
“……”靈久閉眼深吸了口氣,無奈笑了下,将耳朵鼻子都變了回去。可以确定了,他的确是個傻子。不過,這麼一對比,她好像很聰明,果然是天賦異禀,卷兒姐說的沒錯,她才是最好的小妖怪。
也不知道卷兒姐找到幾個人了,靈久還在想着,夬離又将他的木偶拿了出來,遞到她面前,“你想要嗎,我可以把這個給你玩。”
靈久掃了一眼,雖然之前看到過,心裡還是發怵,“誰想玩你的破木偶,看着這麼吓人。”
夬離将木偶拿到面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嘟囔道:“不吓人啊,很好看。”
還挺寶貝的,靈久戳了他一下,“你平常都跟它玩?”
夬離點頭,看向她,“你喜歡什麼樣的木偶?外婆可厲害了,她會做各種各樣的木偶,我讓她做個你喜歡的。”
“不要,我不喜歡木偶,什麼樣的都不喜歡,看到就害怕。”
夬離“嗯”了一聲,“那你喜歡什麼?”
靈久翻了個身,躺在木梁上,“吃的,好多好多吃的。”
“那我讓外婆多少燒點飯。”夬離揣起木偶,學着她躺下。
“你說不管用,得看卷兒姐要多少飯菜。”
夬離嗷了一聲,沒再說話。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又傳來大門被踹開的聲音,随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聽上去,應該有七八人。
靈久翻過身往下看,原來是昨晚在這的另一夥人。
“老大,這一片都搜遍了,就剩這個客棧。”
最後的兩個人抖着身上的水,“就連泉地都看了,亂七八糟,還怪惡心的。”
為首那人上下打量着客棧,揮了揮手,“搜!”
話音未落,一個拐杖從櫃台後飛了出來,砸向他們,“誰想在這撒野?”
劉婆婆佝偻着身子走出來,斜睨幾人。
“我當是誰呢。”為首那人笑了聲,“老婆婆,我們就找點東西,不破壞你這客棧。”
劉婆婆道:“你們要找什麼?我幫你拿。”
“我們要找明月珠,您老可有見過?”
“珠子?”劉婆婆踱步向前,“什麼明月珠,星星珠的,我這客棧裡沒有,你們去别的地方找吧。”
“您老找不到,就别怪我們自己動手找了,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