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生冷哼一聲,“什麼愛恨怨?他那腌臜的感情,最好半點都不要沾染到幽柔身上。他同我們小主一起說出來,都覺得髒了我們小主的名字。”
任卷舒點了點頭,等恢複妖力,尾生定要第一個沖上前手刃錢韶光。
尾生問:“你們現在什麼打算?”
“先吃點飯。”任卷舒道,“事兒都搞清楚了,剩下的全靠這一張嘴,具體怎麼忽悠還沒想好,到時候臨場發揮一下。”
尾生欲言又止的樣子,皺了下眉,吩咐下人去準備飯菜。怎麼感覺即靠譜又不靠譜的?
錢韶光一直守在旁邊,幽柔不願睜開眼,輕微活動了一下手臂,傷口不深沒有傷到筋骨。
“起來吃點東西。”錢韶光道,“知道你沒睡,一天了,起來吃點東西。”
床邊放了一把椅子,他垂眸瞧着床上的人。
那些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對她動手,他也知道。
幽柔沒睜眼,冷冷道:“沒胃口。”
“這幾十年别的沒學會,倒學會絕食了。”錢韶光笑了下,“你不吃飽了攢點力氣,到時候怎麼殺我?還是說,現在已經想好了,打算先死一步。”
幽柔睜開眼,瞪着他,“你在這倒人胃口,非要人點到臉上才舒服?”
錢韶光也沒說别的,起身拂袖,沖一旁的侍女仰了下頭,道:“把吃的給大夫人端過來吧。”說罷,他看了眼床上的人,便起身離開。
“姑娘,起來吃點東西吧。”侍女将吃食放在一旁,急忙過來扶她。
幽柔不喜歡‘大娘子’‘夫人’這些稱号,沒旁人的時候,小侍女都叫她‘姑娘’。
幽柔坐起身依靠在床邊,吃了沒兩口,另一個倒人胃口的就來了。
錢江堯走到床邊蹲下,手裡拿着一堆小藥瓶,“傷的嚴不嚴重,郎中怎麼說的?”
“沒事。”幽柔放下粥,瞟了他一眼,“你又過來幹什麼?”
他将藥瓶放到床邊,“這都是上好的金瘡藥,你都用上。”
幽柔道:“郎中開的有藥,你自己拿回去吧。”
錢江堯搖頭,“阿娘,你留着吧。”
幽柔眉頭微微皺了下,也懶得在這種小事上争執,朝一旁的侍女說:“将這些收起來吧。”
錢江堯将她的鞋子放到一旁,跪在床榻上瞧她。
他自幼就跟着她,到現在已經十多年了,如果不是錢韶光的孩子就好了,說必定她還真能扮了母親的角。
幽柔暗自歎了口氣,不光是錢韶光的孩子,就連他那不正常的心思也一并遺傳了,真是讓人惱火。
今日看着那一刀砍下去,錢韶光是真被吓到了,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他傾斜身子枕到幽柔腿上,輕輕閉上眼。幽柔本想叫他起來,卻聽他說,“你就這麼想殺了錢韶光。”
錢江堯私下裡從來不會叫他‘阿爹’,都是直呼其名。
幽柔幹脆道:“對,我每時每刻都在想。”
“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知道有什麼用?”幽柔動了動腿,“起來。”
錢江堯睜開眼看着她,話剛到嘴邊,門外便傳來聲音,這話就被迫咽了回去。
“幽柔。”任卷舒大步走了進來,看到錢江堯跪在那,一個急轉彎撞到了同其塵身上,拱着他往後退,小聲道,“走走走,看不得。”
同其塵有些不明所以,還是跟着她出去了。
錢江堯見狀起身站到一旁,幽柔朝門外喊道:“卷舒姑娘進來就行,無礙。”
任卷舒道:“不止我一個啊,還有燕辭歸他們,我們四個人都來了。”
聽到這話,錢江堯将她身上的被子裹嚴實,又退到一旁。
幽柔道:“無礙,你們都進來吧。”
“啊,好。”任卷舒探着身子走了進來,見一切正常才放開步子,“傷的嚴重嗎?要不要我幫你調理一下。”
幽柔道:“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就不勞煩了。”
任卷舒拿出一盒藥膏,“方才路過落仙樓,見它一旁有藥鋪,便買了點祛疤的藥膏。”
幽柔一怔,“卷舒姑娘有心了,幾位沒去落仙樓坐坐?”
任卷舒上前将藥膏放到她手中,眼神示意錢江堯還在,“今日沒來及去坐坐,先前倒去過兩次。”
“我在這也悶得慌,不如你留下來同我講講外面的趣事。”幽柔莞爾,“江堯,你先回去吧,在這待得時間太長了,會叫人說閑話。”
錢江堯面上不樂意,也隻能乖乖行禮退下。
見他出去,任卷舒開門見山道:“之前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你可知道那碎玉被他藏在哪裡了?”
幽柔搖頭,“我也不知道,之前也暗暗觀察過,并沒有發現。”她看着幾人,“我先在此謝過各位。尾生她們還好嗎?”
“她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燕辭歸道。
幽柔點了點頭,又囑咐道:“錢韶光的疑心重,不管幹什麼,你們都要小心一些。”
他疑心重,色心也重啊。
任卷舒道:“好,你不用擔心,靜靜養傷就好。若需要你幫忙,我們會提前和你商量。”
“隻要能殺了他,做什麼都可以。”幽柔問道,“你們現在打算怎麼做?”
“先找到碎玉,看來得把他好好摸查一遍了。”任卷舒看向幽柔,笑道,“幽柔不用擔心,我們啊,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