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卷舒看着面前擠過的同其塵,心想哪不好走你走哪。留下兩人面面相觑,她開口道:“江堯與我們一起。”
“好。”
眼光落在身上越來越刺眼,燕辭歸支着下颌往亭子裡挪了下,眼巴巴的往圓拱門瞧,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請動錢韶光。
綠葉随風搖曳,沙沙作響,薄紗飄進随後牽來一藍衣女子,燕辭歸瞧的入神,噌一下站起身,“幽柔姑娘,不是,幽柔夫人。”
幽柔本四處張望,聽到聲音便看過來,淡淡笑道:“原來你在。”
燕辭歸快步走上前,對視一眼又慌忙移開視線,“夫人過來所謂何事?”
幽柔拿出一個小圓盒遞給他,“這個藥可以去疤痕。”
燕辭歸愣了幾秒才想到自己手上那兩處小傷口,舉起手憨笑道:“都已經好了,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
幽柔捏過他的手腕仔細敲着,燕辭歸就看着她,呼吸都不敢太重。
“還是能看出來。”幽柔将藥膏遞到他手心,“拿着吧,有藥為什麼不用。”
燕辭歸揉搓着小圓盒,外形看像女子用的胭脂,瓷制的,白色盒子上畫了幾朵小藍花。他傻了半天才想起來道了聲謝。
“不用客氣。”幽柔看了一圈,“怎麼就你一人?”
燕辭歸道:“雪芽在她房間裡,沒出來。”
幽柔點頭,“不知你今日有沒有時間對弈?”
“有,有時間。你在亭中稍坐,我進去拿棋子。”燕辭歸轉身走了沒兩步,聽身後有人遠遠喚了一聲“阿娘”,腳下的步子停住。
轉身一看,果真是錢江堯。
幽柔點頭示意了下。
任卷舒抿起嘴,看面前兩人正兒八經的問候,有些憋不住,轉頭見同其塵一臉淡定,不禁暗歎這人心如止水。
感受到她的視線,同其塵偏頭看過去,任卷舒自然挑了下眉,他又轉了回去。
無趣。
任卷舒道:“燕辭歸,你去叫一下雪芽吧,我們一同出去。”
“嗯?”燕辭歸看向幽柔。
幽柔莞爾,“燕公子先去忙吧,下次我們再對弈。”
“好。”燕辭歸收回視線,轉身去叫雪芽。
錢江堯笑道:“竟不知道阿娘喜歡下棋。”
“小兒,不知道也正常,你不知道的事兒多了。”幽柔看向任卷舒和同其塵,“我先回去了,有時間再過來下棋。”
任卷舒道:“好啊,沒事就過來玩兒,我們也閑得很。”
幽柔點頭,臨走時還瞟了眼錢江堯。
街道上滿是吆喝聲,三兩小孩你追我趕,竟在人群中玩起了貓抓老鼠。
錢江堯頗有耐心,一路上給四人講解了不少,沒有半點不耐煩。說到當地瓜果時,會特别興奮,還會在小攤上買些給他們嘗嘗。
任卷舒見他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要是那天晚上沒偷看,她就信了。話說回來,這人不會精神錯亂吧?
經過落仙樓的時候,她專門留意了錢江堯的表情,并未看到有所變化。
任卷舒收回視線,深思了會兒。
錢江堯語氣漫不經心道:“燕公子可有婚配?”
“啊?我啊?”燕辭歸緩過神,“沒有,我這江湖術士嘛,還不考慮這些。”
錢江堯笑了下,“也該考慮了,燕公子這般,定要尋的良緣才是,得郎才女貌。”
燕辭歸道:“都行,欣喜就行,不說這些看不到邊的事兒。”
錢江堯點頭,“這話說的對。”
晚霞如錦,天色未暗錢宅已開始點燈。
侍從來報,“老爺,派出去的人傳信,小公子帶着四人遊玩了一天,并未做什麼。”
“玩了一整日?”錢韶光道,“就打聽到這些?”
“今日還有人看見,他們出發之前,幽柔也在客院待了片刻。”
錢韶光将手裡的書籍甩在桌上,“可有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侍從吓得一哆嗦,“沒,沒能聽到。”
錢韶光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廢物。”
侍從立即跪到地上,“也是怕被他們發現,這才沒上前,不敢打草驚蛇啊。”
錢韶光哼了哼鼻子,“百花宴準備的怎麼樣了?”
“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在眼皮子底下放了這麼多日。”錢韶光眼睛眯了下,“也該試試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