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金周的最後一天遇見孤爪研磨,是天海瑞穗怎麼也沒想到的事情。
其實在推開體育館的門之前,她就已經聽到了裡面傳來的聲音。
但她并不覺得會是排球部。
一方面,是因為聽說音駒的排球部雖然以前很強,但現在沒落了。
另一方面,是有一種雖然很期待能見到他,但又覺得沒有沒有那麼巧的事情。
怎麼剛和五條悟講完他的事情,就見到了呢?
于是,看見孤爪研磨的時候,有那麼一刻,她甚至在想,是不是看見幻覺了啊?
但體育館裡球鞋奔跑的聲音,擊球的聲音……這些都在告訴她并不是幻覺。
排球部還就真的在這個時候來訓練。
她的視線一直牢牢鎖定在孤爪研磨身上,看他神色冷靜地觀察着網對面的動向,然後把球傳到合适的攻手手裡。
看着看着,不自覺地,她居然就走到了旁觀的看台區坐下了。
此前,天海瑞穗一直都覺得排球很可怕,哪怕對孤爪研磨很感興趣,也從來沒有去看過他們的訓練。
但現在,她看着場上的孤爪研磨,居然覺得排球好像也還不錯。
她的鄰座平時明明一副提不起幹勁,隻對遊戲感興趣的樣子。
但在球場上,卻會顯出一種銳利的鋒芒來。
孤爪研磨是一個對他人視線很敏感的人,在她剛踏進體育館,将目光寄存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天海瑞穗的存在。
因為正在進行練習賽,他并沒有分心。
隻是更加冷靜地盯着對面的攔網,用眼神誤導他們向福永招平起跳的方向躍起,作出攔網的動作。
計劃得逞,他手腕一轉,排球就輕飄飄地躍過攔網,落到了對面的場地上。
二次進攻。
全場震驚,天海瑞穗也跟着大為震撼。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把孤爪研磨剛才的每一個微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居然能把視線誘導用到這種程度,假如被她們戲劇社的北川社長見到,一定會想從排球部挖過來的。
計分牌被翻了一頁,孤爪研磨這一方率先達到25分。
他的二次進攻直接結束了比賽。
有、有點帥。
比賽結束之後,孤爪研磨接過黑尾鐵朗遞過來的水和毛巾,随意擦了擦。
“不去打個招呼嗎?反正訓練也結束了。”黑尾鐵朗意有所指地說。
孤爪研磨撇撇嘴,又喝了一口水:“我自己會去。”
在幼馴染的笑聲和其他部員好奇驚訝的目光裡,他朝着天海瑞穗走了過來。
“孤爪同學,剛才的那招好厲害啊!”不等他走近,天海瑞穗就露出了星星眼,“超帥的!”
孤爪研磨嘴唇動了動,最後也沒能對她的評價作出回應。
他站在天海瑞穗正前方,正好可以擋住她。
她仰着頭,從口袋裡摸出兩顆糖給他。
這次是蘋果味的。
見他接過後,沒有放進口袋裡,而是當場拆了包裝含進嘴裡,天海瑞穗的眼尾眉梢都揚起了明媚的笑意。
清甜的蘋果香氣在口腔裡蔓延開。
她看他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樣……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孤爪研磨舌尖輕輕抵在在小小的硬糖上。
聽她問為什麼假期還來學校訓練。
“小黑組織的,不過隻有一年級和二年級。”
他回答得言簡意赅,但天海瑞穗立刻就明白了。
讨人厭的前後輩制度嘛,并不是每個社團都像她所在的戲劇社這樣,會不論年級,隻考慮演技和合适與否來定角色。
她知道他口中的小黑是指二年級的黑尾鐵朗,之前有在教室門口看見過他來找孤爪研磨。
她偷偷瞄了一眼,發現後面很多人都在看着這邊。
“啊……我是不是打擾你們訓練了?”天海瑞穗有點不安,“你不用管我,我待會兒就走了。”
孤爪研磨沒動,講話的聲音很低:“沒關系,訓練結束了。”
他說完,就用那雙眼尾微微上揚的貓眼看着她,明明并沒有問出口,但就是給人一種詢問的感覺。
“戲劇社剛開完會,正好路過體育館,就想着要不要來練練墊球。”
天海瑞穗語氣變得有點低落:“畢竟要在考核的時候拿高分嘛。”
孤爪研磨點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肩膀就是一沉。
不知道什麼時候,其他人都已經散掉了,隻留下黑尾鐵朗一個人。
他走過來,還把一隻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笑着和天海瑞穗打招呼:“你就是天海吧?我們之前在教室門口見過的。我是二年級的黑尾鐵朗。”
他身材也很高大,這麼站在她前面,很有壓迫感。
天海瑞穗迅速起身,拍拍褲子,對着他微微點了下頭:“我記得的,黑尾學長。”
她很客氣。
其實最開始也是有被社團的一年級們叫前輩的,但被可愛的女孩子這麼叫,感覺還是不太一樣。
黑尾鐵朗有點新奇地摸摸鼻尖。